“阿原,你醒了?……”
头顶丝丝清凉,甚是舒服,阿原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眼角微红的少女,正跪坐在他面前,用一条绡巾擦拭着他的额头。
昨夜的一切如潮水般涌进脑海,阿原浑身一颤,下意识地闪了开来。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只是上次惊恐闪躲的是饱受惊吓的少女,这次却是满脸通红,惊慌失措的大侠。
他都这般反应,一旁的少女就更不用说了,螓首低垂,直把绡巾都要绞烂了。虽然看起来差点就要夺路而逃,可她还是强忍下来,平静地开口道:“阿原,你先缓缓运一下真气,看看有没有大碍。”
阿原一愣,这才察觉丹田真气确实有些异样。他坐起来一运功,立刻一声惊呼,一连串叫声“啊”、“咦”、“哎呦”、“呜”随之而来,如阳关三叠,清唱不绝。
甫一运功,他立刻发现丹田中的真气竟壮大了好几倍,从一颗桃核大小直接长成了拳头大小的一团。对于采气修炼本趋于停滞的阿原来说,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啻于平添了数年功力。
不仅如此,真气更有了质的变化,如果说原来丹田真气的感觉像是一团密实的云雾,如今则像是云雾凝化成水流,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动,仿佛一股清凉的泉水,有如实质。
可凡事一利一弊,真气陡然强大,阿原对其的掌控便大为削弱,像是趁手的兵器突然沉了几倍,一下子变得难以驾驭。部分真气开始不受控制,自发地流动起来。这一流动,顿时引起阵阵剧痛,阿原这才发觉,浑身经脉都充斥着一丝丝杂乱的真气。这些微弱的真气散落各处,本来倒也相安无事,可丹田充盈的真气一旦沿经脉流过,就像洪水碾过土坯一样,一道道土崩瓦解。一缕缕真气湮没在洪流里,疼痛有如针扎一般。
这些还在其次,更要命的是胸口心脉附近,不知何时多出一团真气来。这团真气虽然微弱,却独树一帜,与丹田真气格格不入。丹田真气凝实清凉,缓缓流动,而它却炽热躁动,聚在一处,活像一团凝缩的火焰。
虽说纸里包不住火,可这团火一样的真气却被一种不明力量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不断塌缩,成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小点。也幸亏如此——偶尔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真气窜出来,与经脉中的丹田真气一相会,就像点了一个炮仗一样,疼得阿原恨不得满地打滚。
阿原这副劫后余生的小身板,如今活脱脱一个烽火乱世。各地遍布无数散兵流勇,而丹田中的“禁军”则四处剿灭,搅得一片狼藉。更有一群“乱党”旗帜鲜明地占据着“梁山”心脉,与“禁军”不战则已,一战就是日月无光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