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筹谋

关上门,月栖坐在榻椅上问鸢尾道:“包子,今日之事你可怪我?”

果然是月栖的安排。鸢尾忙抬起头看着月栖的眼睛用力摇头摆手说:“怎么会。这样的福分我怎么会怪罪于小姐。只是……”鸢尾心里有太多的话,一时间却不知该怎么问起。

月栖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说:“那日你还未从长参药者那归来。我在王府却遇见一位熟人。”鸢尾疑惑的看着她,月栖顿了顿继续说:“你可还记得那日你遇见了那个你找寻许久的人,身边还有一位以兄妹相称的貌美女子?”

鸢尾回想了一下点点头。“那女子,正是王上的亲妹妹初羡公主,我在王府遇到的就是她。那么可想而知,那公子便是王上。我和世子说了此事,世子告诉我这次花魁选拔,便是为王上充实后宫。现下王妃收了你做义女,趁着花魁之选,就以这个身份,送你去伴他身边,你可愿意。”

鸢尾一时间消化不了太多东西,竟有些呆滞了。见鸢尾不为所动月栖继续说:“我擅作主张,要是你不愿意,留着王妃义女的名号也是好的,总归多一份照拂,旁人也不能随意轻看你。”

听到这里,鸢尾的心里明了了许多,原来小姐苦心筹谋为自己想了这么多。是啊,她一心找寻那位公子,却并不知晓他是何身份,她一个小小的花精,在伏渊酒肆里做一个杂役。就算是知晓了思慕之人的所在,又能怎样呢?

她倾尽心血,以命相搏才幻化成人形,为的不就是找他,陪伴在他身边吗。鸢尾一把抱住月栖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带着哭腔说着:“我愿意小姐,我做梦都想去找他!小姐既为我求了这王妃义女的名号,为我想这么多,让鸢尾如何报答小姐啊!”

月栖爱怜的摸了摸鸢尾的头,自她来这异世,所遇之人,对她都很好,鸢尾,更是以亲姐妹相处的。那日做那套簪花,想都没想便想做成鸢尾花的样子,原本想着花魁事宜结束后放在月梢坊拍卖的,可当她心中那些首饰的样子越来越清晰之后,便不想卖了。

留给鸢尾日后做嫁妆也未尝不可。月栖长叹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包子,我没有过你这样的心境。这些日子,渐渐却也体会了丁点。我没有你勇敢,请你代我勇敢下去。”

鸢尾其实听不太懂月栖的话,只是觉得伤感极了,二人就这样相拥着坐了许久。月栖一直在思索,她是否也能为了子焰做到如此。鸢尾收了收泪水,突然想到月栖方才的话忙问道:“那小姐参加花魁选,也是为了入宫吗?”

月栖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说:“我才不喜欢王上呢,干嘛要入宫。我只是为了那一万金而已啊!你不是告诉我,娘连陪嫁都被骗子骗走了吗,我不得多想几个挣钱的方子啊”

鸢尾听闻,这才破涕为笑:“嘿嘿,我就说嘛,小姐那么喜欢大世子,怎的就变心了。”月栖没好气的翻了她一个白眼,心里喊道,连鸢尾这缺心眼都看的出她喜欢子焰,那旁人……

月梢坊的小花精鸢尾,成了清芒王府的义女,这消息一时间便传便了伏渊。很快就传到了王宫里。太后坐在凤榻上,倚着头。听着初羡抚弄着一把箜篌,初羡手指白嫩纤细,那箜篌在她手上到不像是乐器,更像是件珍宝。

“你可见过那花精?”太后淡淡问道。

初羡弹奏的手,停了一下,又继续悠悠说道:“不记得了。倒是那酒肆老板的女儿见过两面。是十足的刁民!”想到与月栖的两次见面都不太高兴。

初羡恶狠狠的说着:“成日里的以纱覆面,想必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龌龊勾当,便是貌丑无比吧。那种腌臜地方,能出什么好货色!”

见初羡这般动怒,太后愈发觉得有些奇怪。

思量了一会说:“既如你所说这般不堪,怎的这两位世子接连登门?现在倒好,连一个小小花精都被认作义女,岂不是污了我王室。”太后的口气满是愠怒。

初羡吓的赶紧停了手中的弹奏,委屈的起身坐在了太后身边解释说:“也不怪子焰哥哥,是王妃想要尝鲜,才命两位哥哥接连去那替她买酒。两位哥哥怕是只知道尽孝,并不知这些人如此下作。”

太后抬抬眼看了看满脸委屈的初羡说:“哦?知浅那个老妒妇的王府里是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吗?竟然让儿子去那种地方抛头露脸,自己还上赶着去尝酒。”言语间,眼神里满是鄙夷之色。

太后向来是直呼王妃名讳的。初羡早已习以为常。帮往后捏着腿,柔声说:“这次又作妖,认了个义女,还好子焰哥哥与她往来少,这次也是情面过不去去王府住两天,听说已经搬回世子府了。这些事也怪不得两位哥哥,那酒肆确实也有几样招牌酒,味道与样子确实不是寻常能见的,倒也稀奇的很。”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说:“你也是,这子焰最近都在伏渊,你这知道他的行踪,怎么就是见不到人呢!倒是让那名不见经传的酒肆里的几个小小精怪占了先机。

可你与其与那些个不上台面的计较,不如在他身上多花花心思。你可要好好把握,多少王公贵族的闺阁小姐,又或是实力庞大的精妖家族,都看着他呢,有王府这层关系在,知浅那老妒妇自然会看在你已去的清芒王叔份上,多给你几分情谊的,毕竟你是我的女儿!

可你也别忘了,我不止你一个女儿,但王上却是我唯一的儿子,要是你的婚事帮不到你王兄,那哀家自然会挑个能帮的上的,到时候不管是嫡亲的公主,又或是庶出的女儿,只要能帮得上你王兄,我都可以选。”

短短几句话,吓得初羡更是心惊肉跳,捏腿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良久,才回过神来唯唯诺诺的说:“女儿自会努力,请母后放心。”眼底里划过一丝悲哀,却被太后尽收眼底,心里感叹到底还是太过年轻。

太后轻蔑的继续说道:“既然如你所说,那坊主的女儿更显眼招摇,怎的是个不起眼的入了知浅的眼?”初羡也觉得奇怪,说:“是有些个奇怪。上次我亲眼瞧着,她和那故儿一左一右扶着王妃上了轿撵,又有探子说,还宣她亲上府去送了一回酒。怎的就变成了身边不起眼的人成了义女?”

太后冷哼一声道:“呵,说人家下作上不了台面,手段却不如其一二。若是你能嫁与子焰,手段下作不下作的无妨,嫁过去他自然替你兜着。”听闻太后话中的含义,初羡恍然大悟,忙回道:“初羡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