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严奚唇瓣翕动,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沈钰感觉到他心脏在剧烈作痛,痛的快要发癫。视线一黑,差点就昏了过去。
严雪死不瞑目,以一个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张着口。喉间里似是有痛苦的呐喊没有宣泄出来,全都被棺材板死死盖在了底下。
“轰——”
一道亮如白昼,刺目耀眼的闪电划过,棺材里的惨状忽然被照亮,严奚瞳仁骤然收缩成两个极小的黑点。
只见严雪的脸惨白如纸,他年纪小耐不住红疹的痒,所露出来的肌肤几乎全都被挠破,血淋淋一片骇人惊悚。他的十指全都磨破,棺材的盖板与边缘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数不清的,血淋淋的抓痕。
他下葬时根本就没死。
他是后来被关在棺材里活生生闷死的!
“啊啊啊啊啊!!!!!!”
严奚再也受不了了,他双手抱头,痛苦的呐喊着,发出骇人听闻的尖叫。
沈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合上了双眸。
实在是太痛了。
严奚的心脏,头颅,嗓子,十指,浑身上下有知觉的地方都在剧烈作痛。
他悲痛交加,泪如雨下,他恨死了这无情的世间,也恨死了软弱无能的自己。
他俯下身子,不在乎严雪现在是何模样,将他视若珍宝一般轻轻抱起。像从前那样将他搂在怀中,止不住的在他额头上亲吻着,嘴里喃喃念叨:“雪,不怕,哥陪你……哥陪着你……”
严雪的躯体已经完全僵硬,变形的手指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样。他从前就很瘦,感染疫病后又瘦了好些。腐烂的气味混着脓包满破的气味涌入鼻腔,严奚就这么在大雨中紧紧的搂着他,心底骂了自己了一遍又一遍。
严奚一会质问他:“你怎么,怎么这么狠心,怎么就不要哥了?”
一会又哀求他:“你们都走了……要我怎么活啊,把我也带走吧,把我也杀了吧……”
可他再也无法回答,严奚再也听不到严雪唤他一声“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