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闪烁,显出畏惧:“柳沛,我是不能呆了。”
端方直勾勾看着他,像是在心底评估。燕三郎瞪大眸子,茫然与他对视,千岁轻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臭小子,你在冒险。”
是。燕三郎也知道,如果放出胡文庆的是端方,这谎言立刻就会被他戳破,自己立刻就小命不保。
可是不冒险就能活吗?端方已经起疑了,方才更是第一个照面就下死手,根本不想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再说,端方先前已经试探过他很多次了,没必要再用上胡文庆。这个险,值得一冒。
好一会儿,端方才缓缓道:“马掌柜要用你来试探谁?”
“你。”燕三郎毫不避讳,“我隐约听见,马掌柜说你和前些日子的截杀案有关系。”
端方哦了一声:“马掌柜就是多疑。”
燕三郎感觉到他的杀气似是和缓下来,便知自己赌对了。
胡文庆果然不是他放出来的。可是他方才已经对燕三郎下过死手,是不是要一不做二不休?燕三郎望了望天色,还没黑,“对了,你怎知道我的行踪?今日一整天,你都没在商会里。”
唯今之计,只有拖字诀。
“一个十岁孩子单独在驿站买马,还不够显眼么?何况胡文庆事件以后,你也是柳沛县的名人。你前脚刚买了马,我后脚就听说了。”
听说,听谁说?燕三郎明白了,端方在柳沛城有自己的势力,并不像表面那样形单影只。
端方又道:“你怎知马掌柜会派人追来?”
“我,我在院里留了条子退租。”燕三郎苦笑,“现在想想,好生傻气。”他本该走得无人知晓,大顺也会过几天才发现他在院子里留下的字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好似所有麻烦偏都集中在这一天爆发。
他留字退租,等若告诉马红岳他溜掉了。那么在追兵赶上来之前,他还要给自己多争取一点时间,让端方打消杀念!
不等端方说话,他左顾右瞟,流露一点急躁:“我能走了么?马掌柜说不定会撵上来。我这么一溜,账目的事,恐怕他也知道了。”
端方微一皱眉:“什么账目?”
燕三郎抿了抿唇才道:“前些日子账房就徐管事一个人做账,做到一半内急出去,我好奇,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