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春深堂的小厨房里飘出阵阵浓香。
睡在假山里的两只小黄鼠狼连咽口水,就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上次偷吃东西,千岁大人震怒,险些拿它们喂了琉璃灯。
小厨房里,黄胶鸡锅已经端上了桌。千岁等了很久,迫不及待扯下鸡腿,撕下一大块皮肉放进口中,细细嚼了一会儿,才眯着眼赞叹:“好吃!”
真是焙得香糯软烂,药味儿与肉香完美融合,最难得还带出三分清甜。
据说这一锅最是美颜滋补了。千岁美美喝了一口汤,才拍了拍燕三郎的脑袋:“进步很快啊。你今后要是修行失败、走投无路,还可以去酒楼当个大厨。”
这是夸他还是咒他?燕三郎无奈,就当是夸吧。“你说,恩师为何会收我进门墙?”
连容生看起来不仅不好说话,恐怕还有些怪癖,否则学生怎么只有三人?当然他这人有个规矩,除了王室子弟,任何学生在他这里读满三年都要出师。这段时间里,学会多少就是多少,逾期不能再接受他的教诲。
连容生说起理由也是振振有辞:这样才能让更多优秀子弟有机会来他这里就学。
但无论如何,连夫子作为老师的口碑也是极好。他的门槛虽高,收费也吓人,却是有真才实学的。并且他不开大班,将精力都倾注在有限的三五个学生身上,正满足了权贵们对于“精英教学”的追捧。
可是燕三郎拜托刑天宥牵线,也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而来,没以为自己一定能被选上。
“比你优秀,比你刻苦,比你有天赋,比你有前途的子弟,这城里不晓得有多少。”千岁舀一口热汤,在唇边慢吹凉气,姿势优雅。
燕三郎:“……”他是让她分析原因,不是给她机会贬低他的。
“但连容生可能见怪不怪、见多腻歪了吧?我相信他周游列国教过的天之骄子不知有多少,春明城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地方,这些子弟与他曾经教过的尖子生相比,又是什么都不算了。这样看来,你和他们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
换言之,无论是燕三郎还是春明城的贵族子弟,都是连容生看不上的选手。
一群矮子,呵。
燕三郎:“……”他是不是该好欣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