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已经认罪,边上还围着这么一大圈证人,章县令也不再忌惮,冲着她哈哈一笑:“回家?他害死我孙女,还想着能回家?”大袖一拂,往前大步而去,不再给邬老太追问的机会。
靳娘子立在不远处听闻,凉凉跟了一句:“谋财害命,搞不好要杀头喔!”
周家小子被捕,她只觉极度舒适,气儿也顺了,心情也舒畅了,回去一定能再吃两大碗宵夜,这时就毫不介意落井下石。
杀头!这俩字太吓人,邬老太心血倒涌、两眼一翻,很干脆地昏倒了。
周大户心里也是一团乱麻,见到老娘病倒都有几分麻木,随口差人扶起。村民嫌恶厌憎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嗖嗖往他身上剜。
这一家子里面出了杀人犯,还是一下子出俩!
在红磨村这种地方,街坊邻居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干了天怒人怨的事儿,以后在本地都不好混。
何况是杀人?
何况周家惹来的麻烦,是针胎花林险些付之一炬,全村人生计险些断绝?
恰好姚天师经过身边,周大户一把拽住他:“毅儿说的或许是真的呢,他没推章家的小女儿下水,那他、他就不该受审受罚!”
那么杀人的就只有伍夫人,与他老周家何干?他们凭什么被人戳脊梁骨啊?
姚天师看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也说了是‘或许’,县里断案子要讲证据,你有周弦毅只抢东西没推人的证据吗?”
周大户语塞。
温娘子母女都死了,那时又没别人在场,上哪里找证据去?
“可、可是……”
姚天师也不喜这一家人,振了振袖子,自有一股柔和但坚决的力道透出,把周大户的手震了开去。
周大户还要再说,花白胡子的村正凑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大周,这事儿是你家办得不好,天怒人怨,还惊动了花神。老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我们商量过了,从此刻起,你不再是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