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迈开四条腿,轻快地飞奔在曲云河前方。枝叶掩映,两人很快就看不到她了。
但才过了半炷香不到,眼前影子一闪,白猫蹿了回来,喵喵叫着往燕三郎身上扑:“脏死了,脏死了!”
“这是丛林。”一般来说,看似空无一物的丛林也自有一套生态系统,叶片底下,或者拨开泥巴石块和植物根须,经常就能翻出各式各样的昆虫、蜘蛛和蛇类。
燕三郎一把抱住它,帮猫儿抓掉了附身上的草叶。其中一片叶子背面还粘着虫卵,密密麻麻。
猫儿回头一看到就炸毛,用力踢他的手:“扔掉,快扔掉!看着好恶心!”
燕三郎无语,她自个儿还养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蛊虫呢,怎不嫌恶心?
曲云河也抬头四顾:“这里太安静了。”空山幽寂,除了风吹叶落之外再无杂音,实是异于外界的安静。
身边立着一棵老竹,露出地面两节处破了个大洞,洞口留有细丝。燕三郎拣起一块竹皮子探了两下,再拿出来一看——
枝上挂满了大白虫子,每一只都在蠕蠕而动!
这些虫长得像加大号的白蛆,身若纺锤,小眼黑嘴,每一只都是标准的土肥圆。
燕三郎却道:“好东西。”
“喔哟,是竹虫。”曲云河也凑过来看,“从前行军时常吃,这玩意儿油炸特别香!不过这么肥这么大,倒有些少见了。”
顾名思义,竹虫就是寄生在竹子里的蛾子幼虫。人在征途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如果在野外发现了竹虫,那就是欢天喜地喊加餐。
猫儿只看一眼,十个尖爪在燕三郎颈窝挠了又挠,声音反而压得极低:“你敢吃,我十天都不理你!”
她埋着脑袋不敢看,当然也没望见燕三郎嘴角翘起的一点弧度。
他把竹皮连虫子一起扔得好远好远,才抚着白猫的后颈,像轻拍婴儿一般:“放心吧,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