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此前派出十二万人,分三路进攻,可惜主力廖浮山在赤门峡被褐军所败,四万大军顷刻间被打散,最后只逃回去了一万多人。余下八万人虽然全力讨逆,怎奈褐军气势如虹,硬是突破重围,往北撕开了一个巨大缺口。
褐军的成功北上如火种,一下激发了卫人的反抗热情。卫国西部、东北部也爆发了叛乱,而在褐军前进的路线上,甚至有城不攻自破,城民自发切掉了官员的脑袋,和城池一起献出。
这情况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月,褐军的脚步才渐渐慢了下来。
越往北,压力就越大。
听到这些消息时,燕三郎一行已经身在卫国的都城盛邑。
曲云河一声感叹:“茅定胜的胆子可真不小,敢将整个芦花城当作诱饵。”
“廖浮山身经十余战,若是诱饵份量不够,怎能引他上钩?”话是这样说,贺小鸢心下也对褐军有所改观。从前她和茅定胜只有一两面之缘,只当这人是寻常异士,运气好才拉拔一帮兄弟起义;她对褐军只存着利用的心思,希望借它拖慢卫国侵攸的脚步,并未以为这群乌合之众可成什么气候。
现在看来,褐军能守住凤崃山长达半年之久,自有其理。
若是廖浮山见好就收,不中圈套,那么茅定胜就要赔上一个芦花城。战略上会令整个凤崃山都陷入被动;可是打掉了卫军主力,茅定胜就获得了北上的重大转机,再也不用困守于芦花城之后。
富贵险中求。
她轻哼一声:“好赌成性的,都是疯子。”
曲云河抚着下巴:“茅定胜所图甚大,莫不是想称王?”
世间过去一百年,人的本性却没有变。
凤崃山人起义的初衷只为反抗横征暴敛,争取安稳日子,原本据山川之险负隅顽抗,也能挺住很长一段时间,过去这大半年就是证明。可是茅定胜走出凤崃山了,一路向北。
这就说明,他有野心。
燕三郎忽然道:“不管他想不想称王,都要向往北打,这是骑虎难下。”
无论褐军采取什么策略,卫廷都不会坐视自己地界上出现这么一个反抗政权,必定要派军把它打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