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里光线一暗,曲云河走了回来,脸上当然没有泪水,但眼里布满了血丝。
和方才相比,他有些不一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被剥离出去,不见了。
他在椅上正襟危坐,脸上还残余着伤感,但脸色和语气都恢复了平静:“我要回去红磨谷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代替他坐镇红磨谷的金身只能生效短短几个月。他必须赶回谷中去当他的花神,否则就会失去所有法力,连人形都不能维持。
从卫国到红磨谷,还有相当长的路程要走。既然此间事了,他马上就得启程。
燕三郎还未想好,他看了千岁一眼:“或许返回春明城吧。”但他看千岁的模样,分明还未在外面玩够呢。
她好新鲜,在春明城已经待腻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石头:“这是从酒坛木塞上抠下来的,原本还用黑墨染了色,你可认得?”
石头放在桌上本不起眼,只像普通玉石,以曲云河看惯了珍宝的眼界,怎么会多看它一眼?直到燕三郎提起,他才拿起来仔细端详,最后凑近了看。
这一看,他就看出了满面讶然,下意识轻咦一声:“苍吾石?”
曲云河知道它的来历?燕三郎稍微坐正:“愿闻其详。”
“也没什么详可说。”曲云河摇了摇头,“这石头又称作‘满愿石’,价值连城,据说许久之前曾有两个强国为了争夺苍吾石而大动干戈。不过它到底怎么能让人如愿以偿,我就不清楚了,连靖国宫中好似也没有这方面的记载。世间尽多无稽之谈,如果它真地有用,卫王也不会拿这种石头去装饰他的冠冕了。”
猫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千岁盯着曲云河道:“你说什么,卫王帽子上嵌着苍吾石?”
“是、是啊。”
白猫眯起了眼:“我怎么不知道?”
燕三郎总觉得,她的模样好似有些急切。就在这时,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暖热。
咦?
燕三郎抓出木铃铛一看。果然,它又开始闪光了。
这回的光芒,鲜艳如火。铃铛上头也出现了三个大字:
苍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