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
红柳街上,刘记商会的会长刘宗瑀睡得正香,外头忽有人急急敲门。
是他最信任的管事:“不好了,老爷,咱店里的‘火种’被盗。”
刘宗瑀一惊,瞬间清醒:“怎么回事?它晚间不是收在库房么?”
“正是在库房被盗。”管事也急得脸红脖子粗,“伙计半夜例行库房巡视,打开门就发现它不见。但是库房的门墙都好好儿地,没有被撬开或其他闯入的痕迹。”
一阵凉风吹来,刘宗瑀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衣物:“还丢失什么了?”
库房里藏着刘记商会的根底,对他来说,少一样都是巨大损失。
“没了。”管事定了定神,“就没了火种。”
“其他一样没偷?”刘记库房里,比“火种”值钱的宝贝还有好几样呢。
里间,夫人出声问:“老爷,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睡。”刘宗瑀合上门走到院子里,不想惊扰夫人,“出来说。”
“现在看来只有‘火种’被盗,其他东西基本都在原位。有几样被翻过了,但没被拿走。”管事接着刚才的话头,“现有专人清点,一会儿会给我详细报损。”
“只有火种被偷?”刘宗瑀沉吟。
“老爷,现在去报官啊?”刘记商会在本地还有些影响力,跟署衙的关系也维护得很不错,“‘火种’一个时辰还在,贼人大概还未离远。现在追捕,说不定还能追得上、讨得回。”
“慢。”刘宗瑀摆了摆手,“让我想想。”
“老爷?”丢东西报官不是天经地义,这还要想吗?
“你不懂。”眼前这厮也是跟随他多年的心腹了,家人也都在刘记商会做事,刘宗瑀中指在石桌上有节奏地轻按,这是他思考时的表现,“‘火种’这个时候丢失,耐人寻味啊。”
“啊?”
“这两天城里不太平。城主府突然说,青云宗对他不公。”刘宗瑀声音压得更低,“今天早晨有消息说,黄龙商会的副会长单奇勇出城了。”
“从前日起,黄龙商会就变卖不少东西,清水路的两个店面生意一直不错,昨天卖给我们了。还有粮铺、当铺也转手了。”管事想了想,“但今日午后他们就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