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记住这个人名,在千年之后试着寻找他的足迹?
前者收效更快,亦不必自己亲力亲为,但有暴露自己的风险。
而后者则更为安全,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
江河并不迫切知晓这一切,亦不愿做一些没有太多把握的决定,去打草惊蛇。
故而,他最终还是秉承着稳妥的原则,暂且先将试探放在一旁。
毕竟已经知道王昊这个名字,可以先在千年后看看具体情况。
实在没什么线索了,再让江宗主在千年前旁敲侧击去。
想罢,江河便拍了拍屁股,打算就此离开。
站起身时,见江秋皙不曾有什么反应,好似在江河思索问题的这段时间里,放空了自己的大脑,故而发呆出神。
出于礼貌,江河还是打了声招呼:
“江宗主,那我今天就先离开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在千年后,帮你找清楚腐化心智的媒介是什么的……”
这只是场面话。
没头没尾的,薛正阳这位仙山弟子都不太了解,江河又怎么可能在鲤国查询清楚。
江秋皙沉默以对。
见江秋皙不搭理自己,江河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我走了?”
“我没拦你。”
“不好意思。”
江河清了清喉咙,掩饰起当下的尴尬。
果然,今天宗主大人的心情很不妙,连平日的客套话都懒得说了。
江河没指望江秋皙能和顾青山一样,对自己敞开心扉。
也便没指望能帮的上江秋皙什么忙。
又或许,她这般性子,根本不需要依附谁的帮助。
故而,江河也便不再多留,回到了现实,安然入睡。
而当江河的气息彻底消散之后,那盘坐在地,好似发呆的江秋皙,终于抬起了那清冷的眸子。
她长吐一口积压的浊气。
下一刻,漆黑的虚无之中,她的周身之外,忽而乍起磅礴的剑气,他们呼啸扫荡着这漆黑的虚无,宛若她无形而有力的双手,鞭笞着所能触及的一切。
脑海中,那男子捏碎自己头颅的画面,仍似定格一般深深烙在了她的眼前。
耳畔一侧,似有两百逝去的亡魂,在自己的耳边不住的悲鸣,怒斥着她的果决,辱骂着她的无情。
而江秋皙的剑气,便似要将这横跨千年的纽带斩碎一般,狂躁且暴戾。
剑气所过之处,爆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浪,顷刻压倒了那些求救哀嚎的幻觉。
直至剑鸣声渐消渐远,重重音浪彻底平息,她那有些晦暗的眼眸,才渐渐闪烁一抹光彩。
‘你没事吧。’
耳边似乎又回荡起,江河离开前最后的关切。
可她又怎么可能无事。
只不过,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也不渴求任何人的安慰。
她只需要在这个可供发泄的场所,挥出那烦躁的一剑、两剑……直至她心头积压的忧郁尽数驱散,便足以。
因为她没有时间缅怀。
不论天塌地陷、日陨星消。
她都要紧握手中的长剑。
重整烦杂的心情。
背负飘摇的剑宗。
抵达未来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