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一旁的江河,看到院落之中发生的一切,只庆幸自己让顾青山与鱼幺幺先回了国公府。
她们二人,一人是将门之女,一人是鲤国公主,对大鲤百姓皆有着深厚的情谊。
无论是何理由,她们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子民,就这么草率的沦为浊仙的牺牲品。
江河虽居国师之位,对待鲤国百姓却不如她们二人一般赤诚,心中虽然觉得有些不适,但也只是出于个人的同理心,并非不能认同她的做法。
正如千年前的江秋皙所做的一般。
牺牲少数人,只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这无关对错。
他虽然身为国师,但骨子里对鲤国的认同感,仅限于与自己熟识的国公府与皇宫,还有少许聊的上来的百姓。
他终究来自异界,更多也只在乎自己。
可薛正阳不同。
他是一个正直良善的人。
他当然很清楚洛瑶这么做的利弊,但他的价值观,尚无法接受洛瑶这种毫无限制的极端:
“这些人,的确有被扭曲心智的可能。
但如果按你这般武断地处理问题,在这鲤国之中,人际往来频繁密切,那至少该有半数人脱离不了干系。
难不成你要将这半数人全都赶尽杀绝么?”
洛瑶合上了手中册子,展示给薛正阳去看,平静回答道:
“我会根据它来分辨。”
“这不需要你来分辨。”
薛正阳摇了摇头,
“那是记录信徒的名册么?把它交给我,这是我们鲤国的内务,我们会来处理这件事。”
“你想保住他们。”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无辜的。”
薛正阳强硬道,
“你见到那个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了么?他的本心,不过是想要帮女儿走上一条她渴望的道路。
在意识到自己在助纣为虐后,他也果断退出了这些人的行列,这才让他饱受心毒的折磨。
很多人都只是因为一些不足挂齿的缘由,最后被迫的参与其中,他们在浊仙面前根本没得选择。”
洛瑶并没有否认薛正阳,但她亦有着自己的想法:
“哪怕是浊仙,也会披上一张人皮伪装。被腐化的信徒里,只要有一个活下来,总有一天会成为更大的祸患。
你一时的仁慈,只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薛正阳,她的话忽然多了起来。
但薛正阳却摇了摇头:
“那你又如何保证在赶尽杀绝之后,这个国家就不会再有浊仙的信徒隐藏? ”
“谁也无法保证。”
“既然结果大同小异,你又为什么要执意错杀他们。”
“它是最安全的选择。”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有。”
“是什么?”
“……”
薛正阳见洛瑶只是以那死水般的眼眸直视自己,却并未再反驳自己,心下一软,稍稍叹了口气,道:
“师妹,我如今是鲤国的国师,比你更有义务和权力,去决定鲤国要做什么。
现在把那册子给我,我会与江河一同甄别如何处理这些人。”
洛瑶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