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薛正阳双拳所紧握的力道,终是松懈下来。
这一切自始至终便是一个局,一个止损败势的局。
浊仙的渗透已经不可挽回,自己与洛瑶又对鲤国的态度截然相反,在偌大的冲突中,置身其中的江河,已经尽量把一切考虑的尽善尽美。
见风使舵,这便是江河最终的决定。
既然已经知晓邪教妄图引发动乱,煽动人心,那便提前带动着他们去做。
既然无法阻止结果,那便诱导结果按照自己的意愿行进下去。
这其实并不需要多么无匹的智力。
只要看清了局势,套用充足的话术,便足以做到这一切。
但需要足够的胆气。
薛正阳看着眼前那与自己相互缠斗,打地难解难分的江河,终是长叹一口气。
“我不如你。”
他又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前辈也有自己的责任要履行,我们各司其职便好,倒也不必与我比较。”
江河轻笑道。
他并不认为薛正阳比自己付出的要少。
半年的时光,他大多都待在国公府中夯实基础,或是磨练剑术,偶尔和顾青山、鱼幺幺两位姑娘插科打诨,称得上一句惬意轻松。
也就在需要自己做些决策的时候,负责为薛正阳出出点子,仅此而已。
有关于仙苗的选取、公开讲学、与鱼玄机商定的有关东鲤仙院的规章制度,诸多责任则尽数落在了薛正阳的身上。
在述职国师的半年里,他近乎将所有的时间,都一门心思地扑在如何为鲤国、百姓教学培育之上。
真要说起来,相比于时常待在国公府的江河,薛正阳本就是那个更被百姓熟识的人。
只不过,他不如江河一般八面玲珑,更不善于言辞,总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印象。
否则江河身负的那缕国运,兴许要消散地更快一些。
“前辈。”
江河忽然道,
“别浪费时间了,趁早把这件事解决了吧,后面还有很多责任等着你呢——毕竟,你今后就是这鲤国唯一的国师了。”
薛正阳面露犹豫,听出了江河的言外之意。
但他不能再去纠结了。
否则便是让江河的一切谋划付之东流。
“多谢了。”
薛正阳由衷地感谢道。
他的道谢,并不仅仅为这鲤国存活下来的万余百姓。
更为他自己。
是江河帮他放下了过去,让他能够站在洛瑶的对立面。
此时此刻,他炽热的胸膛里,唯有这些平凡的黎民。
忽而,在场之人却见江河与薛正阳二人,各自从缠斗之中脱离出来。
江河的动作并不含糊,数道金光皆在他的周身忽明忽灭,近乎是在须臾之间,便迸发着璀璨的烟霞向着薛正阳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