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跟着江河向那不远处的巫人部队奔跑而去,江河先从袖子里掏出了数十枚曾经炼制的剑丸,只在奔跑之余挨个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炼制的剑丸耗时耗力不讨好,所以江河手头剩余不多,最多算是应急食粮,不到万不得已他当真不愿意动用,因为用完了就真的没了。
那手中的拂尘极尽所能的向四周伸展,当那麈尾扩散的幅度抵达阈值之时,却也足够为身后的铁骑提供一定的遮掩与庇护。
那纷乱的光彩不再只轰向正前方的江河,巫人部队听从虫蛮的号令,及时转变了策略,只让蛊虫释放的灵光向着冲锋而来的鲤国铁骑铺天盖地轰炸而去。
而那尚显精疲力竭的顾海,其奔跑的速度自是没有江河迅捷,但只听身后忽而有人高喊一句“义父”,转身看去,便见是一身银甲地离震玉,正领头策马奔来。
他向着顾海伸出了援助之手,顾海也并不含糊,一把抓上了对方的腕臂,竭尽所能地借力腾空,又在半空扭转翻身,最后落在了骏马的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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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也照葫芦画瓢,皆是借着战友的拉力,依次翻身上马。
见十数个战友稳稳落座,鲤国铁骑也便放下心来。
只不过,他们瞧着那铁骑最前方,只以双腿奔行,却远比他们一众骑兵还要迅猛的江河,深感心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但当下已无人能顾及这些。
在剑丸的恢复效率之下,江河的灵气尚还未至人八人九的交界之处。
如今想要彻底破局,唯有借助铁骑冲锋,破开一众巫人的阵型,方有机会带着顾海等人逃窜出去。
大不了自己留下来殿后,待巫人阵型混乱之后,让鲤国铁骑先行离开,反正自己有后手底牌在,逃也总归是能逃掉的。
而这从熊熊火海之中突然窜出,踢踏着硝烟烈焰的鲤国铁骑,赫然吓了那些站定的巫人一大跳。
他们全然没能料到,竟还能有骑兵从那这漫野的火海之中奔腾涌出。
在场之中少有痴傻之辈,几乎没有人会觉得,单凭自己人三境的身板,能够扛住这数百铁骑的冲锋——
他们既是人三境,便是还没脱离人的范畴。
纵使身体素质要远超凡人,但硬要说能扛下骑兵那在全力冲锋的长枪,也根本不切实际。
可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只能以近乎祈求的目光,看向那正俯视铁骑,默声思索的虫蛮。
而原本还在高歌虫鸣的虫蛮,如今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瞧着前方高举着那变化自如的地境法器,充作宽阔白‘伞’,用以抵挡的江河。
又抬眼看向那隔出一条焦黑通路的火海,缓缓摩挲起了下巴,磨擦起有些沙哑的声带:
“薛正阳,该说不愧是鲤国的国师么,倒是被这漂浮的境界给蒙蔽了眼睛。难不成他的境界,是放下那片神火之后,所遗留的后遗症么……”
他像是有所打算一般,忽而漂浮在了高空,转而高举手臂,向着身后的麾下暴出一声嘶哑的高喝:
“散开!躲避!”
一众巫人如释重负,用大力蛊的向四周猛然跳去,用喷火蛊的燃起一束火焰化作了自己的助推力,他们近乎是在一瞬之间,便各显神通似的要逃离原本站定的位置。
而那敦实的血蛮,便打算以肉身扛下数个铁骑的冲锋,但只听耳边一声沙哑的呼唤,便彻底打消了他的念头:
“没必要把力气使在这里。”
那是虫蛮的吩咐。
血蛮不解,仰头喝问:
“为啥?”
“因为他们走不掉。”
虫蛮只轻笑一声,便在半空笑看脚下的一场闹剧,他指了指那火海之间的甬道处,继续道,
“待会儿,你便去到那里。”
血蛮瞧着力蛮目光所及之处,不住挠头的同时,却也用力点了点头。
他虽不知虫蛮为何要如此吩咐。
但他绝不会质疑对方的任何决策。
他的头脑虽不甚灵光。
但他也很清楚,虫蛮绝不会作出毫无意义的决定。
纵使这鲤国铁骑,能从那赤焰之间冲锋而来。
但他们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离去,也绝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