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了片刻,只道:
“我明白了,多谢薛国师。”
“我既是鲤国国师,这一切便都是我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哪怕如此,我也理应感谢您。”
离震玉也有些执拗地摇了摇头,
“于公,义父是我大鲤军帅,而我是鲤军副将。于私,我更自幼为义父所养,感情深重。
也许在您看来,冒险派人去蛮营搜寻义父踪迹,是分内之事。
但您有再多地考虑,也都是您的事情。无论您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在为我们破阵军、为我义父着想,于公于私,我都应郑重地感谢您才是。”
薛正阳听罢,心中颇为复杂。
半晌,他缓缓叹了口气,只道:
“离将军,倘若你真要感激,那你应当感激的对象并不是我。
坦白来讲,虽说蛮国国师因我之心火而遭受重创,但纵使如此,我也并不认为只身奔赴敌营算得上一个明智之举,也更不可能派人去往蛮营送死。”
离震玉怔了怔,不免抬头直视起薛正阳的目光:
“薛国师的意思是,那位前辈并不是您派去的?”
“不错。”
薛正阳没有冒名领功的想法,只如实道,
“是他听我说蛮营似有鲤国俘虏的踪迹,便执意只身奔赴过去打听消息的。我有意劝他放弃,但最终却被他回绝了。”
“这……”
离震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非亲非故,那位前辈为何要执意以身涉险?”
还记得先前领兵从火海之中冲出的时候,自己是亲眼看着那位前辈,以一己之力阻挡了诸多要砸向他们人群的各类术法。
若非有他的舍身相助,他们这数百铁骑,绝不可能就那么轻松的冲散巫人的部队,救下他们的一众同僚。
而这个问题,薛正阳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又是沉思片刻,在左思右想之间,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或许……他与顾统领,也未必是非亲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