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没有回答他。
因为‘挑拨离间’,不过是无稽之谈。
他只是静静盯着眉目狰狞的陈清台,眼看着最后的污浊尽数灌入到了陈清台的体内,再同他那逐渐愈合的肉身,一并瘫倒在好似尸山的人群里。
一直在耳边隐隐作祟的呓语似乎在一瞬消失。
江河只觉耳边有些清净。
但那仅剩的污浊分明还能将这方圆一里的石盘铺满,如今却消失的一干二净,江河只能从中得出一个结论:
“看来承载污浊的容量,与修为也有些干系。”
如果陈清台只是一个人九境的散修,或许那满眼的污浊还会留有剩余——
这场困兽之斗,仍会持续下去。
但如今陈清台已被污浊灌入全身,江河虽知晓他们已被所谓的‘浊仙’包围在囚笼之中,却也不可否认,的确得到了稍许喘息的时间。
“大……大哥。”
耳边忽然响起了刘子昂颤颤巍巍的声音,可那声音虽然颤抖,却近乎是喊出来似的嘹亮,
“是、是不是没事了?”
“那些污泥只是有了承载它们的容器,并不代表它们就此消失……这些人已经成了‘浊仙’,如今似乎还在沉睡当中。
安全,只是暂时的。”
刘长皓身为乱葬岗弟子,对浊仙自是多有了解,便出言解释道。
“你——你说什么?”
刘子昂的声音仍然响亮。
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听见什么动静了,可流淌鲜血的两耳却唯有隐隐的尖锐嗡鸣作祟。
霎时间,刘子昂意识到,自己好像失聪了。
耳畔那本是用于监测声响频率的法器,已经因为尖啸和钟鸣的摧残而崩碎,刘子昂的两耳彻底失去了助力,致使传入耳畔的声音极为浑浊不清。
江河向身后瞥去一眼,为两人收拢了附着在周遭的雾气,撤去了敛息之术,让两人能够看清彼此。
刘长皓也明白,被尖啸摧残的刘子昂不可能再有过去寻常的听力。
思索片刻后,便当着他的面指了指自己,用手臂胡乱摆动扮作流水泥浆,伸到自己的喉咙中,寓意被污浊附身。
随后他假扮昏厥,不待刘子昂反应过来时,便又开始张牙舞爪,似是要向刘子昂表明‘浊仙还会苏醒过来’的事实。
“你比划的什么意思?”刘子昂仍是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