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为了保护我们,从一开始便不断的前行——
在他看来,我们自始至终都不是‘累赘’。
而是‘牵绊’。”
……
时隔千年,江河又一次站在了两山之间,那亘古的长城之上。
“大哥,这地方也太过眼熟了。”
虫蛮那沙哑的嗓音响起,一阵风吹落了遮蔽他面貌的兜帽,却见那是一具犹如干尸,爬满蛊虫的肉身。
“当年你来过。”
江河也不由感慨道。
上次伫立于此,是为阻挠蛮国入城。
纵然相隔千年,当初回忆却历历在目。
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他或许也不会想到,那日与自己在此殊死一搏的蛊虫,竟会在千年之后被自己降伏,与自己并肩站在这鲤国城墙上。
“现在想想,真庆幸当年卷土重来了一番,恰巧撞上了大哥你。否则我或许还到不了今日境界。”
“煽情的话就免了,我不可能解开你本体的噬心咒。老老实实为我卖命一辈子吧。”
“瞧您这话说地,我对您可是相当忠心啊,怎可能想着弃您而去呢?”
相处千年之久,江河还能不了解这虫子怕死的本性?
他只轻笑一声:
“放宽心,不是想着让你为我阻拦那座仙山。
多年以来,万仙山太多人死在了求道的路上,周周转转,能在古池炼化仙山之前,还活到现在的人,不过寥寥几人,譬如那当今山主夏清荷——
你为我拦他们些时间,见状不妙弃掉这些蛊虫,逃回你的蛊池便好。”
“就这些?”
“就这些。”
“大哥你早说!您是知道的,我对您那可是相当忠心啊,断然不会离您而去的!”
“闭嘴吧。”
江河懒得与身旁虫蛮多费口舌,只静静着眼前方。
虫蛮不多臊皮,顺着江河的目光向山前看去。
遥见这天地夜色本是如墨漆黑,可眼前却有一抹犹如宣纸之白的色彩,要向着长城晕染而来。
那宣白所过之处,本是沉寂于浓夜的青山绿水,却在那如沾墨般晕染来的顷刻,化作了唯有黑白交织的山水图画。
就如同一幅泼墨山水图,自天地那头,铺展这头。
想到这跨越千年的追逐,即将要迎来决断之日的江河,终于不再掩饰那灵境威压,灵台混沌之气呼啸而出,亦如撼动天地之势。
他拭剑而立,只轻声道:
“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