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少年心思不止如此,这风沙起,一是可好生打量打量这等罕有的景致,二来便是终于能缓缓连日以来的疲惫。起初云仲的确是想学学唐疯子修行力道的法子,可没成想后者就如同疯癫似的,将云仲朝死里练。
绕是劈柴跑山时,云仲也没受过这般罪,日复一日下来,前半夜倒是能睡上个囫囵觉,可随即后半夜,便被四肢处传来的酸痛之意折磨得无法入眠。期间云仲实在强忍不得,寻思着歇息一日调养躯体,话未出口,却被唐不枫鄙夷眼神生生憋在喉中。
若是双臂不似如今这般酸痛,少年恨不得朝自个儿脸颊上抽几下,管管自个儿多嘴的弊病。
少年回过神来,只见马车窗外风沙笼罩,浩大风沙如瀑如峦,随风绵延不知多少里,长风将商旗吹得猎猎作响,缀以沙砾敲打旗边之声,仿若连天急雨倾斜而下,却又赋余阵阵磅礴意气。
天下无云无日,天下亦无光无明。
周遭只剩狂沙敲叩劈啪之声。
声声入微。
原来风雨风沙两相宜。
少年心中茅塞顿开,于是将身边一根捆马绳索系在腰间,翻身再下马车,浑身痛楚早已无知无觉。
手中仅一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