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极境剑客同极境阵师捉对厮杀,胜负又在几几?”云仲暂且将脑中思绪抛却,又是问道。
柳倾摇头苦笑,“虽说天下千百年来只有五境一说,抵达五境的算下来也不在少数,可要说真能到攀至极境的,似乎并无一位。境界有五境四玄二天关一说,五境你已然晓得为何,乃是实打实的境界高低;四玄则是不同,全凭自个儿悟道修行,心境机缘乃至于所思所想,皆可入玄境,可自古以来四玄齐全的,说是凤毛麟角都有些悬。”
“二天关中头一道天关,乃是踏足修行,无数人叫这天关拦挡在外,终生不得入修行。可第二道,却是从来无人可触及,哪怕是亘古存留的仙家古籍,也从未说起过破开第二重天关之人。”书生早已睡意全无,故而将境界一谈,娓娓道来。
“你啊,切勿好高骛远,师父有言,说大抵天地之间有灵,这阵法与剑气,不过是令这世间真灵显现而出的手段而已。说得简单些,人从未有能出剑气或是能布下大阵的能耐,而只是以内气沟通天地,向上苍借来剑气与阵图而已。非要问修到极境,能耐大概并无半点不同。”
云仲释然,沉吟道,“也是,本就是喜欢练剑出剑,至于强弱一说,区别在于何人用出才对。”
少年有意无意瞥了眼衣角处的破损,随即叹息道,“师父教我的剑法,果然还是未曾全然领会,仅与白鸿帮这位剑术宗师交手几合,便叫人发觉了剑招当中的错漏,倘若真要生死相向,怕是占不到半点便宜。”
柳倾瞅瞅少年怀中那柄长剑,反倒被自己这师弟气乐,轻声骂道,“人家那剑本就用着极顺手,你可倒好,偏偏要将那柄古剑留在武陵坡,挂着这柄不值几钱银子的破剑对敌。再说,你学剑才多久?同一位不惑上下的江湖宗师不分上下,已然是能气死个人,还不知足。”
吃师兄轻飘飘几句训,云仲显然不放在心上,将双臂垫在脑勺后头,嘴角轻抬。
练剑多时,终是得见不少成效,看来自个儿这天资,倒的确不算奇差。兴许再过个三年五载,回乡之际,便能同那些位同窗吹嘘一番自个儿的能耐身手,再走江湖时候,也能护住不少人的性命。
云仲心性,许是的确有些暮气,故而一向不知何为春风得意,可这么一想,肩膀无端就轻快许多。
实在不能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