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属愚人一列,片刻之间,已是将白负己这话琢磨懂了大半。
“那还是要多谢。”
“谢什么?”不知是酒水辛辣,还是饮酒过快,白负己险些呛得直咳,却还是开口问道。
汉子无声笑笑。
“那当然是谢过将军传道解惑。”
帐中二人酒兴正浓。
踏足修行者,当然可凭通体诸条经络,将精纯酒气推至头顶足尖,故称之为千杯不倒;章维鹿亦是学过这一手小法门,更晓得酒水的厉害之处,为图时时清醒,一向不愿沾染分毫。
可此番却是不同,朝廷里头首屈一指的镇南将军,请他一位布衣饮酒,本就是盖过十斗川的浩大面子,这若是不喝,如何也说不过去。
眼见得白负己又出亲自帐,遣军士抬进两瓮酒,面色涨红,却仍旧拎着酒壶灌酒,章维鹿便晓得此番大抵是逃不过一劫,便也不再使酒气从经络中缓缓淌出体外,只情饮起,也是喝得醉意浮升。
“别的休提,十斗川军威气势,在你看来能否算是强横?再不济谓之兵强马壮,也是绰绰有余。”白负己饮酒一口,直喝的自己椅座有些仄歪,略微拢了拢额间垂下的发髻笑道。
酒水倾覆,正巧落在地势图之中的河川当中,恰似春来河川大水暴涨。
明摆着已然有些喝高了的章维鹿,此刻言语之中也是少了大半顾忌,胡乱摆摆手道,“既然如今不打仗,镇南边军再强又有何用?将军身为武官魁首,练兵本就是职守所在,做得再好,也难增光添彩;坐在这等官位上,练兵练得好,未必那位就能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