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书生笑得极为舒心,至于那位古怪的汉子眼中杀意,书生也无暇顾及。
而云仲此刻却并不轻松。剑气非二境触峰者不可制,以他这等修为,休说是将这阵剑气纳为己用,即便是挥出一丝剑气,也是无异于痴人说梦。这股剑气来势奇猛,原是因那钦水镇水君铸剑时候,将数滴澜沧水一并融入少年体内。
大概是得益于这几日以来,云仲参悟流水剑谱,故而方才挥剑时候,一滴澜沧水骤然自灵台之中涌出,化作内气奔涌直四肢百骸,仅是心思一动,剑气便浩浩荡荡随剑而出,极是自然,就如同在茶馆墙角处赶课业一般,落笔顺心随意。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丹田剧震,秋湖悠悠醒转,本是不请自来,可却像是应邀赴约一般,朝准云仲周身穴窍,便是一阵刮凿,剑势比之饮酒过后,还要猛烈数分。
如此一来本就难以掌控的洪波剑气,此刻更有垮塌之势。仅是一缕剑气便可伤人体肤,如若这如墙台般的剑气垮塌开来,对于自家师兄,兴许有些无关痛痒,然而对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恐怕是灾足灭顶。
故而少年咬紧牙关,运尽浑身力气,向那位面有不甘的年轻人,高声吼出两字。
“速退!”
而赵梓阳却是半步不退,只是轻轻从身后拿出一枚青砖,轻轻吹了吹雪痕,独身对着面前那堵盘桓不止的通透剑气,目光狠戾。
分明已然是天路在前,如若叫人夺去造化,难不成再回村中,求林裕山再给个差事,或是再行上山捉鸡逮兔,图个一顿饱足?剑气倾注又如何,比之穷山恶水,无为碌碌,何不试试硬抵剑气。
今日这番局,他赵梓阳输不起。
云仲再度咬牙压住剑气,可凭初境修为,如何能将这股浩然剑气收归己用,绕是使出十二分能耐,内气尽出,亦是如泥牛入海,丁点也难制住。
一旁李三双目血红,身形一转便已至赵梓阳面前,欲替自家帮主受灾,以体魄强行抵住那股盛威不下山洪乍泄的剑气,可临近那座墙台,才发觉此势何其之盛,譬如千里大泽老兽探颈,杀念威势,二者具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