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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蹙眉,眼前少年所言,不似有假,但仅凭寥寥数语,纵使他在这山中为仆多年,也不敢轻易如实道来。一时犹豫不决,珠帘一挑,叶翟迈步入屋,与云仲对坐,朝老者嘱咐道,“天冷气清,秋来山巅先知意,虽晨起不适饮酒,但小酌两盏,不也极好,褚老倘若手头腾得开空,便替我取一坛前年埋到后院的素酒,同少侠饮上几杯。”
老仆不解,可瞧见叶翟微微颔首,神情和善,只得沉沉叹口气,掀开层层泠泠作响珠帘,蹒跚而去。
“褚老腿脚不便,原是年少时节受过风寒,两膝之中湿冷寒气,纵使多年来温养,亦不得排解干净,如今已是变为顽疾,多走动几步,有益无害。”叶翟冲两人一笑,端起清粥小饮两口,长出一口气,似笑非笑望向云仲,“一门之主,本该举止端正,不可轻易窥闻旁人对谈,可怎奈院落实在狭隘得紧,总不可将双耳闭住,这才无心听闻少侠方才所言。”
叶翟沉吟片刻,抚去衣袍褶皱,缓缓言道,“如若少侠的确是狐疑难解,我便与少侠讲说一番,不过只当做江湖趣闻,听罢一笑即可,至于仗义相助,还是免去为好,山门庙小,解去心头郁郁,总比不上保全清净。”
少年拱手,却见方才那位老翁去而复返,端来枚精巧酒坛,摆于桌中,取杯盏有三,一一斟满,举止行云流水,流畅自然。
“头一问,少年郎莫不是想问,这山中各物,为何尽是如飞雪缚裹,就连院落当中的老竹,门外山路,也皆是如此。”叶翟举杯,也不曾相让,一饮而尽。
“确是如此。”少年举杯,发觉这素酒滋味并未传开许久,可凑到鼻尖处时,沁人心腑,本是薄凉如刀的冷淡酒水,韵味却是流转,属上上品。
叶翟见此,难得得意笑起,自行添上一盏,“此酒无名,起初乃是曾居山中的前辈所酿,酒方为门主所留,依照此方,才可酿出如此酒水,不乏清冷,滋味却是绵长,少侠不妨多饮几杯,尝尝其中妙意。”
秋风不予便,纵使屋中珠帘层层叠叠,亦难止住风来,素酒滚喉已是薄凉,再添凉风,更是令云仲通体寒意上涌,连连皱起眉头,打量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