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且回吧。”行至越秀身边时节,糜余怀闻听女子小声啜泣,喃喃低语,却是不顾,仍旧追出门去。
“绕是身子骨硬朗,也不敢硬扛这般急雨,”贺兆陵回过头来,作势要将伞递给眼前人,却是被后者死死捏住手腕,扯到门檐之下,登时便苦笑不已,“当初你小子要我收手,不去对付那些欺凌你与越秀的张狂人,到头来不也是难以阻拦?过去许多年,今日仍旧阻我不得。”
“武人争胜,你贺兆陵已然做过许久的帮主,难不成还要将自个儿当成寻常武人?明知那人能耐,却仍旧涉险,偏偏要如此冥顽不灵?”
糜余怀一张面皮绷得紫青,但指尖力道,丁点不弱,捏住贺兆陵右腕。
玄衣男子扯出丝笑意,并不在意,“至于为何偏要同叶翟分个生死,我已将诸事转告与越秀,再者说来,你小子就当真不信,凭我手段比不上那叶翟?”说罢男子抽回手去,足尖略微点地,缓缓悬起。
“才破入三境,这踏风的能耐,仍是不甚熟悉。”
糜余怀面色微霁,可依旧是无有半点放行的意思,追问道,“可那叶翟底蕴,亦是极深厚,生死相斗,只怕到头来胜负亦不可轻下定论,算不得万无一失,君子不立岩墙之下,总是没错。”可话才出口,糜余怀便自觉失言,随后便瞧见眼前男子鸡贼笑脸。
“我何尝当过君子,若要是君子,岂能落得四方忌惮。”男子摆摆手道,“且安下心来便是,如今的马帮,纵使没我这位终日游手好闲的帮主,亦可运转自如,有你这大供奉在此,本帮主放心得很。”
“我携帮众前去,与帮主助威。”文人稍稍松口,不过面色仍旧阴沉,浑然不顾周遭冷雨顺衣袍渗入脖颈,丁点无退意。
男子摆摆手,撑起硬朗伞骨,往外跨出两步,咧嘴笑道,“要是打不赢,忒丢人现眼,无需如此。”
“走了,若是胜不得,凭三境修为,总能跑得回总舵,大不了便是丢些脸面,算不得甚,且将心思放平便是。”
贺兆陵不曾回头,靴踏雨街撑伞而去,直到要出街口时,才抬手摆动两番,周遭雨莲溅起万千,如撒乱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