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作甚,想来在我等一行六人当中,你云仲可算不上念头最清明通达的,起码比不得那位老郎中,虽然是年纪犹如日暮西沉,但心思比你当真要通透不少,”韦沪舟向来也是嘴硬的主儿,答非所问,却还要反讽两句,揶揄笑道,“若是你先告诉兄弟一句日后打算,我又岂能终日藏着掖着,顾左右而言他,早就已然是尽数告知,甭管怎么论,都是过命的交情,当初城外那一场死斗,若是无你小子撑着那般伤势相助,没准我可要早早便同判官一并饮茶去,哪里会似如今这般隐瞒。”
云仲想了许久,久到潭中鱼儿都已是将饵食吃净,纷纷散去到别处,这才回过神来,依旧将双脚搁到水中,不紧不慢作答。
“修行练拳,要是有朝一日心气归复,再将剑捡起来,改为修行练剑,腻烦时节精修阵法拳术,不见得将拳脚功夫修到那等极高明的境地,倒也不会撂下。经街中一场死斗,还是觉得持剑时候更像我自个儿。毕竟我那师门还是依凭剑术起家,总不能忘本不是。”
“可至于以后要做什么,我也是糊涂得紧,大概回山过后,更是要勤勉修行,尽快破境,就算是到头来也未必派上用场,也得同我喜欢的那位姑娘解去眼前忧,破得樊笼得见明月,再往后,还未曾想好。”
不料韦沪舟当真是赞许点点头,难得不曾开口针刺两句,反倒很是认同,朝云仲笑道,“想到就是好事,至于日后要做甚,走得一步才能瞧见下一步,又不是那等算计无双的谋臣,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位年纪尚浅的江湖人,何苦去学那等棋力高深的主儿,落子知定盘,反倒无趣。”
“那姑娘模样如何?比乔兰汀兰这两位,是高是低?”
韦沪舟从来便是少有正经时节,纵使是偶然之间正色,也断然不可维持长久,果真不出三言两语,便是又换上那副浪荡面皮,不怀好意眯眼笑将起来,凑到少年身旁,又是评头论足。
说汀兰娴静,且举动大多古雅,尤其是行礼或正坐的时节,分明是端庄,却极为夺人二目,再者身形本就比起乔兰富态些,远看似远山,近瞧如丘壑,常人即便是望见两眼,估摸着断然不会去瞧容貌如何,唯愿观山瞧岭,而抬头再瞧见面皮的时节,又是觉极为耐看,眉眼微挑却是举止端庄,两两合到一处,最是勾动心思。乔兰则是秀在面皮眉眼之中灵动,大抵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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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微微扫过两眼,顿觉何谓波光流转,霎时便教勾了三魂七魄,身段虽说是瞧来纤细了些,但莹莹一抹素白雪,如何瞧来都是相当合顺人心意,就连他自个儿也未必说出孰高孰低,皆是佳人。
听得云仲苦笑不迭。
谁人都知道这位八方街酒馆之中的小二,从未曾逛过青楼勾栏,更是未曾饮过花酒,瞧年纪也是极轻,就算是当初闯荡过一两载江湖,也不过是那等无多少见识的雏儿,却最喜同旁人吹嘘,三句不离荤,却不晓得因这等喜好,挨过酒馆掌柜多少回骂,可仍旧不改这等性情,且时常同云仲言说,心头不存那等龌龊念头的,纵使是日日挂在嘴上,也未必是心眼极坏,反倒是满口仁义正派的,背地里容易时常惦记这等腌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