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公子未曾贸然上前叩门询问,而是在村中转悠一阵,望向村落正中央极为残旧的小庙,似是有人影晃动,于是迈步进庙。
庙中有位老妪,有位很是年轻的姑娘。
老妪跪坐蒲团上头,口中止不住念叨,朝眼前泥塑佛像叩头敬拜,一旁的女子面皮生得顾盼生姿,全然不似是这等破败村落中的女子。
「敢
问此村落当中,有无富贵人家?」
仍旧叩头的老妪不曾有动作,只是身旁搀扶老妪的女子回身,很是责怪地将荀公子拽出庙来,上下打量一番,「你这人好不知礼数,庙中有人焚香叩首时最忌有人搅扰,算是对佛陀不尊,瞧架势你乃是富贵公子,怎连这点讲究都不知晓?」
可是荀公子并未搭理眼前人,而是死死盯住庙中叩头的那位老妇人,眼眶通红浑身颤抖,从哆哆嗦嗦摸出一枚物件,放在狐疑女子手中,指指那位相隔不过十几步的老妇人,掉头快步离去,好像生怕自己多留片刻。
女子望着那锦衣公子跌跌撞撞背影,将手头物件从绸缎当中拿出,才晓得是件看起来像是片片碎裂,而后粘合起来的瓷瓶。
这么多年来无论去到何处,荀元拓都一直把这枚瓷瓶带起,哪怕一路青柴到京城也曾遇上过打家劫舍的贼寇,哪怕于万丈山崖之上险些马失前蹄,瓷瓶始终不破,随荀公子走过很远很远的距离。
然最远不过咫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