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仲送别唐不枫三人过后并未离去,而是难得在城中逗留过不短时日,后者三人自有去向,尤其唐不枫主意最正,打算前去王庭军中好生磨练一番,既有境界傍身,而阮秋白同沈界亦有自保的本事,于是砥砺刀招路数,唯沙场厮杀收效最显,故而辞别云仲,旋即动身离去,丝毫不曾拖泥带水。
近来云仲看人很准,而更是知晓唐不枫性情最是爽直,不愿拖泥带水,更有些像是才步入南公山中
的三师兄,但这次离去,云仲却觉得这唐疯子,是被自己一番话辩驳得哑口无言,离去时总觉得有那么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终究是觉得自己变化过重,还是知晓规劝不得,倒是两说。
连二师兄那等看似谨慎,专参悟个趋吉避害的性情,屡次三番同自己促膝长谈,皆是收效甚微,反而被云仲话术连同那些挑不出什么错漏的歪道理,说得晕头转向,到头来总有些忍耐不得,要行行师兄的威风,好生管教管教山门里头的小师弟,瞥见云仲手腕红绳动静,只得是长叹几声,暂且不再理会。想来也是必然之事,早在山上,自个儿这张嘴就很是得师父赏识,即使是要论本事排座次,二师兄实则亦应当在三师兄之后,当然说不过最是擅长胡搅蛮缠,插科打诨的自己,当属情理之中。
听二师兄说,师父在不求寺外,同那位五绝里剑道修为最深的道人斗剑,落得个两败俱伤,好歹是在远离世间的一处客栈中安顿下来,有毒尊照应,此时伤势初愈,但重新回到寻常五境,尚需些时日,虽仍旧不愿归去,奈何钱寅苦苦劝过数次,才同毒尊一并离去,走前给钱寅留下句话来,命其转述到云仲耳中。单是凭钱寅说此话时的模样,云仲就能猜出八成不是什么好话,大多是要好生训斥一番,但既然钱寅不愿去说,云仲亦不曾追问,只打算等到钱寅藏不
住话时,再老实接下即可。
继任青罡城城主,倒是没猜到此事,毕竟哪怕是在五锋山出手,也是迫不得已,除此以外云仲虽是身在军中,但从不愿露脸,偏偏是避无可避之下,才递出那很是唬人的一剑,深究其中剑意,甚至还不如在钟台寺外递出手去的剑气,不过到底是有近乎五境高矮,所以闯下些名声,可在云仲看来,并无多大功劳,能领城主一职。
若非是刘澹前几日前来,言说是近来囊中羞涩,远在夏松那枚钱兜近来似是生意有所变动,总要将钱财省着些,可云仲刘澹两位皆是有些坐吃山空,尤其刘澹踏入渌州过后,当即就觉得此地当真物阜民丰,尤其女子面皮虽不比夏松处的细软,更谈不上肤若白脂,可添上些黝黑,最是显身段,再者是大多曾浅学驾马本事,更显条顺,近乎是在此间青楼勾栏里驻扎下来,平日压根瞧不见踪迹。
于是银钱似流水,挥金如土,可怜云仲还未曾耗费多少,刘澹挂着满身脂粉气前来的时节,却是讪讪笑道,囊中羞涩,前来借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