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算计下来,好像也没别人胆敢无礼冒犯。
但朱开封闻言回头时,却发觉有位抱着紫鞘长刀的年轻人,正双腿运力,从马上撑起身子,朝苍水对岸张望,半晌过后才又坐回原处,向朱开封一咧嘴,略微拱拱手,算是告罪,性子相当跳脱。
渌州壁垒凤雁卒,即使在没听温瑜亲
口说起的时节,朱开封就曾听闻过风声,姑且将这凤雁卒当成寻常探听敌情的游骑哨卒,然而当这位唐疯子兜兜转转数百里,生从胥孟府疆域处杀回壁垒城池下过后,北端南端两地壁垒,皆是收到一封温瑜加急书信,便是胥孟府已然动用修行人左右战事,万望谨慎行事,朱开封才晓得这凤雁卒,何其骁勇善战。
眼前这位爱刀如命,言语轻佻的主儿,就是这凤雁卒的天。
「当然有这份心气,且不单单是守住那般容易,既是温帅吩咐过,令老朽统军,可轮不到胥孟府一位猛攻,怎么也得还以颜色才好,闭嘴吃亏,历来可不是王庭中人行事的法子,如何都得想方设法,啃上这苍水关两口。」
「胥孟府铁骑素来骁勇,可总也是人,刀剁到脖颈处照样断头,箭簇射到肩头血水四溅,黄覆巢做得了攻杀事,我就做不得?」
老头一路从当年胥孟府无坚不摧,大举冲击渌州壁垒时,就身在军中统军,直到过后赫罕思量再三,弃守渌州壁垒,放任胥孟府铁骑冲入渌州,而后率部死守姑州边关,见过正帐王庭岌岌可危,外头有水泄不通胥孟府铁骑围困,也见过那些位老卒引路,将才由洙桑道起兵的温瑜接应入关,再到流州天西城以弱拒敌于城外,再至五锋山死战,王庭生生将必败无疑之局扭转,自是有豪气尚存,胸中恶气,尚未吐尽。
鼙鼓
吹角,声撞旷野。
似是已然商议好那般,在朱开封初临苍水关南岸不久,气息还未顺畅时,苍水关胥孟府擂鼓,兵马急进,头一场攻势,于中军处的青雀黄龙旗挥动之下骤然铺展开来,如约而至。
头雕黄龙的数座楼船,还未至苍水关两军对垒处,只在东侧袭扰,然而楼船其上投石车弩机并未赋闲,而是自东侧频频降下弩箭来,拽弓不停,推至苍水关南持弓兵卒同样是急拽硬弓,打头就是一轮铺天盖地,呼啸声堆叠的箭簇落下,早已陈兵南岸的铁骑趁一拨箭雨停息过后,紧随而至就是山呼海啸似的冲击,胥孟府南岸锋线,同王庭军营垒本就相隔不远,借如此势大的箭雨过后的空隙,铁骑如奔流似汹涌撞向王庭军阵。
胥孟府历来惯用的手段,就是箭簇开道,替铁骑争来一瞬息的空隙,倘如是有片刻的变阵不及,凭重盾抵挡箭簇的前军迎上铁骑,即使以重盾遮挡,凭矛阵还击,照旧是要被这等连人带马的强横力道生生压垮冲破,但凡前军队不曾使得铁骑深陷泥潭,凭冲击成势的铁骑必能刺入中军当中,且这等攻势并非区区一两拨即可消停,而是继头一刹铁骑过后,又分出数拨铁骑衔接,生生搅碎中军步卒与持弓群卒,对上这等凭山呼海啸似势头冲阵而来的长槊马蹄,必要致使中军大乱。
交手伊始,朱开封就觉察出这书生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