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查房不会只有一个人。
“哦,今天都忙。”赵医生低头写着什么。
他询问我一些平常的问题,我一一回答。
对我来说,这已经是寻常的事了。
全都问完,赵医生就可以走了。
但今天,他没有着急走。
他低头写着什么,似是不经意地问我:“做梦了?”
嗯?
我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
赵医生双手撑在病床边沿上,笑眯眯问我,“梦见什么了?”
我本能地有些抵触。
这话题已经超出医生和病人的界限了。
我不想回答,但他的脸却越贴越近。
一股滑腻腻的腥气,随着他靠近我。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诡异而狰狞。
“是不是梦见我了?”
他的嘴一开一合,不知什么时候,赵医生的头,变成了一颗巨大的蛇头。
就像我梦里的一样!
“哥——他来了!”
我放声尖叫,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用力砸过去。
我紧闭着眼睛,不敢看。
直到安飞冲过来。
他抓住我手,“怎么了?!饶饶,怎么了?!”
“他!他——”
我颤抖着,指向赵医生。
赵医生被水杯砸到了头,一脸懵逼地捂着额头,另一只手抓住一只圆珠笔。
他看上去比谁都要茫然无辜,“我,我就是低头捡支笔。”
我喘息着,紧抓着安飞的手。
没有。
周围什么都没有。
巨大的蛇头,黏腻的腥气。
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间病房。
我哥好说歹说,给赵医生道了歉。
幸好,我身体最近的确太糟糕,赵医生表示我偶尔的失控能够理解,但是也叮嘱了安飞,说是要让家属盯紧了我,别闹出更大的事来。
安飞出去送赵医生。
我在病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
大概只有我知道,刚才那不是幻觉。
虽然很模糊,但我能感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