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25日,晚上21点17。
联合州联合市南部,距离I-95号州际公路7公里处,难民营。
难民营里,人群熙熙攘攘,灯火阑珊。尽管夜幕降临,但这里的人们似乎并没有休息的意思,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安。
自从瘟疫爆发以来,这里就变成了他们的避风港,尽管条件艰苦,但至少,比起联合州境内的其他城市村镇来说,这里要安全太多了。
HERC每天都会来给这里的难民测量体温,带走体温过高的难民,营地周围还有生物威胁反应部队24小时巡逻——只不过现在巡逻的队伍从HERC生物威胁反应部队换成了国民警卫队。
难民营里十分安静,虽然大家都还没睡觉,但是几乎没有人刻意发出噪音,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偶尔会听到有难民的咳嗽声,不过很快就会有国民警卫队上去把咳嗽的人带走。
虽然营地里发生了几起枪杀丧尸的事件,但是除了丧尸被记录为感染转变后击杀之外,再无额外伤亡。
这些难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却也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向上帝祈祷自己不会变成那副样子。
“妈妈,电视上在放什么?”一个小女孩问身边的母亲。
难民营的中间有一座巨大的荧幕,原先这里是一处汽车影院,只要交钱就可以把车停在这里看一晚上电影。在这个年代,汽车影院已经很少见了,所以这座荧幕也有些破旧。
小女孩的母亲柔声告诉她:“在放新闻,亲爱的。”
荧幕上现在正在播放着联合市新闻社的特别节目——《关注疫情》,今天的主持人是丹尼尔,据说多妮因为感冒了所以没有来。
“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把画面交给前线记者……你好,瑞克,能听到我说话吗?”画面切换到了一处灯光明亮的帐篷内,这里就是HERC设立在联合公园的临时实验室。
瑞克·里尼克是联合市新闻社的记者,此时的他正站在联合公园的临时实验室内,他的摄影师也在实验室中:“是的,丹尼尔,我这里听得很清楚,现在我正在……”
他开始向电视机前和正在收看网络直播的观众们介绍起了现在的情形。
虽然感染者极其危险,但是他们还是被准许在隔了两道钢化玻璃墙的外侧拍摄内部实验的情况。
说是实验,其实正如布洛克所说那样,这次的直播其实是一场表演。
难民们当然知道联合市之外的情况,他们很多人是从丧尸的追猎下死里逃生才逃到难民营的。
屏幕上,瑞克的身后能清楚地拍到帕特里夏和她的团队正围在一架被支起一定角度的束缚床前,紧张地操作着仪器。
帕特里夏心里清楚,他们这次并不是做什么实验,甚至可以说都不是在试图挽救这个病患,他们只是在观察,在冷眼旁观,他们要清晰地记录下转变过程中的每一项数据。
谁都知道这种朊病体,感染上了之后一旦开始转变成丧尸,就是不可逆的。
即便是没有进入转变期,对于潜伏期的患者,他们几乎也是束手无策,找到治愈的方法几乎是大海捞针。
朊病体的检测时间非常长,等确诊了再开始行动是不可能治愈的,时间上来不及。想要让朊病体不进入大脑,或者是减少朊病体对大脑的影响,则需要想办法抑制朊病体这种错误蛋白的扩张。
理论上来说,这并非完全不可能。
“还好……只是海底捞针,不是水中捞月。”帕特里夏这样对她的同事们说。
她周围的生化处置小组研员员对她点了点头,继续操作着仪器。
杰克逊的身上贴满了电磁传感贴片,一条又一条的线缆从他的身上延伸出来,连接到他两侧的显示器上。
“血氧含量很低……”一个研究员看着屏幕说。
杰克逊痛苦地大力喘息着,尽管他已经把嘴张得很大,但是依然是有出气没进气,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痛苦的表情连帕特里夏看了都觉得很痛苦。
“他的心跳在下降……”又有人说。
屏幕上的心电图波动越来越弱,杰克逊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眼睛睁得很大,里面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杰克逊痛苦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我……我好难受……杀了我……我不想变成丧尸……”
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透过玻璃墙和瑞克的麦克风,传遍了整个难民营,也传遍了整个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