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越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见那支并不陌生的箭,披着夜色射向少年人的背心,少年人似也有所察觉,他陡然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王越,目光复杂,有愤怒,有讥讽,有不屑,还有一丝悲怆。
两人以力搏力,不见生死谁也不会收手,若是谁先收手定能挡住对方的势若狂澜的巨力,后果只有一个那边是命丧于此。可若不收手,安伯尘又如何挡得住那柄力逾万斤的箭?
不知为何,触到少年复杂的目光,王越有如不波古井的心忽地一颤。
那柄重如山岳的银枪猛然摇晃,随后挣脱出少年的手心斜斜飞出,少年身形剧颤,面色瞬间变得萎靡,嘴角溢出丝丝血迹,下一刻摔倒在地。
他的背心处插着一支金色的羽箭,箭身上刻着一个黄字,或许因为披风的阻挡,那柄箭在撕裂披风后只没入三寸,并没伤及要害。可发于箭尖的巨力却奔涌入少年的背心,加上王越的剑力,两股巨力一前一后击中少年,此时能重伤不死已是好运。即便还没死去,可安伯尘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在这凄凉的荒道中,一匹豺狼便能将这个一度令天下虎狼震惊的少年撕成碎片。
……
中原镇中,骑着高头大马的魁梧将军身躯微震,怔怔的遥望西边,神色复杂,似有些难以置信。
魏国军营,刚喝罢一碗猛药的文静将军似乎也在这一瞬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默默的望向西边,随后轻叹了口气。
楚国养贤殿,老人喝着酒,案上放着从楚王那借来的宝镜,前一刻他还阴沉的笑着,然而当他在抬起头,看向光影变幻的铜镜时,神色陡然一僵。“啪”的一声,酒壶摔落,碎裂一地。
……
峡南孤镇前,那个由南向北,百战不死,自西向东一路过关斩将的少年终于倒下。
他自己并不知道,只这短短数天,他的声名已然传遍十三诸侯、五方行省,王公贵族们喝酒闲聊,市井街坊议论纷纷,便连戏里也出现了琉国叛将千里走单骑,过关斩将的段子。世人好热闹,逮住一件新鲜事自然不会放过,当人们知道有个不足二十岁背负叛贼之名却想要和匡帝抢女人的少年时,无不心痒难耐,表面上不屑一顾,又或者冷嘲热讽,心里却暗暗期待着那少年能一路杀下去,继续过关斩将,越热闹越好。
安伯尘一路疾行,自然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他也只会一笑而过。
然而,面对一虎拦路,一虎偷袭,安伯尘终究没能继续这段传奇,重伤昏厥,命悬一线。
冷锋呼啸,卷起老人乌黑的长发。
这个不惜动用本命真元想要一蹴而就的少年终于倒在他面前,即便如此,硬拼臂力的他也受了一丝不大不小的伤,伤归伤,杀了这员叛将的力气却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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