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一二)大胆的主意

周王现在人就在京师。他本来是不掌兵的,但是战争爆发之后,他以人人都需要出力为由,迅速组建了一支部队,并不断地在扩编、训练和整治装备。他将其称之为“天京护城军”。

二皇子靖王和三皇子福王天生就爱带兵打仗。尤其是三皇子福王,一直热衷于军旅生涯,常年在外带兵。比起靖王这个经常出于各种爱好而什么事都到处插手的皇子来说,福王才是个真正的职业军人。

这两个皇子眼下都带兵百万以上。

只是靖王一直在帝国的南方活动;福王其实带的兵更多,但他一直都在帝国的东部战场,并且在大多数的时候,他的部队都是战斗在第一线的。

靖王虽然手握重兵,但是在南方伺机观望的时候较多。真正跟联军打个你死我活的大战役的,他倒确实真的很少。

当靖王得到消息,说他的父皇将要出兵北上,御驾亲征之后,靖王的第六感就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妥——以他对自己的父亲以及父皇身边的那些大臣们的了解,他不认为这是一帮子能为打仗来出谋划策的智囊圈子。所以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出征有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就在他赶回天京的路上,果然得到了忽尔嘉腾战败的消息。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当如今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的时候,靖王一时之间反倒有些发蒙,这个结局太过意外了,他还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这发生在忽而佳腾草原上的,对所有的人来说可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啊!

现在朝廷和宫廷里面都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么他自己该怎么办?靖王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加紧催促手下人马,连夜急行军——终于,他在东阳郡追上了江小龙所部。

其实,在他的心里有一个他自己都不大愿意承认的想法,那就是,在这种沧海横流的巨大历史事件面前,他很想先听一听江小龙的判断——尽管靖王手下的将官和谋士们七嘴八舌,乱七八糟地出了不少的主意。但是靖王觉得,唯有江小龙的意见是必须要先听一听的。

“你怎么知道是百万大军的?”靖王忽然问江小龙道。

因为刚才一说到忽尔嘉腾的事,江小龙就脱口而出,说为何百万大军竟然顷刻之间就一败涂地。所以靖王才有此一问。

当时在江小龙离开永州,率兵北上之前,内阁首辅范大人传来的消息,只是说到皇上已经决定御驾亲征,却并没有说到具体的人数。那么江小龙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听到这个问话,江小龙却只是微微地一笑,应道:“愚弟虽然不才,但是也不算很傻。既然大家都知道,京畿一带目前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二百余万。那么皇上御驾亲征,不可能只是带其中的一小部分人去的。”

靖王顿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说句不客气的话,这是个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到的答案。

为了掩饰,他急忙转换话题说道:“陛下他们应该是受到了两面夹击,并且是偷袭。幸亏随军大将叶剑飞镇定果断,及时整顿人马,稳住了战局。然后他果断地迅速退守武陵关,暂时挡住了联军的进一步南下,威胁天京的企图。”

“但是武陵关城池狭小,容不下数十万军队。更兼没有足够的粮草,难以持久。而且现敌军已挟圣上以为人质,让守军束手束脚,难以发动反击……我很担心叶剑飞能挺多久。”

江小龙点了点头说道:“那么,现如今帝国的东部战区亦有大批的联军人马。如果他们分兵出去,从后背夹击,武陵关是断然不能指望的。甚至敌军可以在武陵关外牵制住叶剑飞,然后从东部战场抽调部队威胁京城……那么此时的武陵关,只怕就已经形同虚设了。”

靖王一拍桌子,翘起大拇指说道:“说得极是!你能分析到这一层,果然非同凡响。”

随后他又问道:“以贤弟看来,这如今的当务之急……”

江小龙干脆利落地回答道:“紧急征调人马,四面拱卫京师。断不能让联军攻陷首都。”

靖王点点头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如今圣上陷于敌手,咱们做臣子的,理当拼尽全力营救出来。可是……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这等于已经被对方捏住了命根子。这打起仗来咱们束手束脚的,倘若万一这圣上营救不出……咱不也是害皇上陷于极度危险之中?”

这句话已经进入到了危险的领域了。当此时机,人人都应当以救出被俘的皇上为己任。绝不可以谈论皇上如果怎样怎样,咱们就如何如何这样的话题来。

可是,似乎书房中的两人都没有特别忌讳这件事情。

真正的大事决断,不能以情感来替代理智。书房里的两个家伙都明白这一点。

理智才是决定大局的唯一倚靠。情感这种东西,在大局的面前是很奢侈的东西。

所以现在靖王这么说了,江小龙也就这么听了,两个人都没有为这句话里的不恭和不敬感到尴尬,唯一剩下的,就是如何解决眼前这大局上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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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江小龙看见靖王已经带着大批的兵马赶到了京城的附近,甚至还追上了自己的部队,他的急切行动表明了一个隐晦的意思——江小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此时,听见靖王小心翼翼而又神秘兮兮地向自己追问自己应对的计策的时候,他其实是颇为踌躇的。不是他的心中没有应对的方法,而是这个方法对江小龙本人而言,极其的凶险。

思虑再三,江小龙忽然说道:“要解决眼前的难题其实也很容易,只不过,愚弟要胆大妄言了,所以,请殿下先恕愚弟的罪过……”

惯于做戏的靖王当然知道,此时的言谈已经深入直击了一切问题最本源的核心处,任何的虚伪都是不可理喻的。

他压低声音说道:“贤弟但说无妨!你我二人此时的一切言论,都只在这方寸之间。无论你说什么,本王以母亲的荣誉起誓,只要是为大哥我着想的任何计策,只管说来。不论成与不成,不论计策的好坏,所有言论都绝不出这个房间的一寸之外。”

靖王都已经发了这样的重誓了,江小龙当然也不会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