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不属于云上五骁。
不属于这个家庭。
被他们护着长大的他,却只是在一旁看着他们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就是代价。
他想。
他直视着工匠猩红的眼眸,觉得心都要碎了。
但是他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什么都没做。
这就是代价。
代价就是让这些事情成为他心中的枷锁,如同针刺一般,每时每刻都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在狱中见到了自己的师父。
他好想问。
好想问她,问她值得吗?
为了那些事情,将自己弄成如今的模样。
值得吗?
但是女人没法再回答他了。
那个时候的镜流已经被魔阴的痛苦折磨的几乎精神崩溃。
那个坚强的剑首,只能跪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他死死的抓着牢笼,心脏再一次传来近乎碎裂的痛苦。
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景元。
这就是代价。
星槎海,感受着几乎要将人刺穿的刺骨冰冷,看着对面走来的白发女子,他几乎要将阵刀捏碎了。
这就是代价,景元。
因为你什么都没做。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
他要将他最后的亲人,亲手杀死。
然后享受一辈子的折磨,感受一辈子的痛苦。
要不然……就让师父在这里把他杀了也不错。
景元想。
他承受着镜流的每一次攻击。
还是不了。
在女子后退的第三次,他捏紧了阵刀。
痛苦,应该由他来承受。
他们都做了,都承受了后果。
最后唯一的后果,应该由他这个什么都没做过的人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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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解脱。
他想。
或许他的罪,在当时应星口中,他的罪不光只有什么都不做。
而是他欺骗自己。
用自己是理智的欺骗自己,用自己是最小的来欺骗自己,用白珩或许能复活,师父坚持了那么久了一定不会堕入魔阴,用诸如此类的借口来欺骗自己,让自己都接受了这个借口,心安理得的去当一个旁观者。
到后来,饮月之乱爆发前夕,他彻底整理好有关于将军的一切,再回过头,就没有他插手的机会了。
他要抵抗那些叛变的亲卫,要组织残存的云骑军,再没有精力去在乎自己的挚友。
那幽暗的八百年,他无数次的想,若是当初他插手了,从他们两个计划刚开始就插手,严厉的打断,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
应星放弃念想,作为百冶,完成自己的夙愿,度过一生,流芳千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