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清谈到县里其他地方的灾情,说很多村民的屋子倒塌了,流离失所。这年月农村的房子也不富裕,生儿育女特别多,少则三五个,多则八九个。即便亲戚在本村,也很难接纳别人。
说到伤心处,邵玉清不由得滴下了眼泪。
他刚当这个县长没多久,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灾情,县里财政又吃紧,无法给与及时的救援,他说对不起治下的百姓。
李云海问道:“邵县,全县还有多少灾民没有安置?需要多少物资?”
邵玉清抹着眼睛说道:“李总,这个缺口太大了,我知道你有钱,但你已经做出巨大的贡献了,我们也不能一直抓住你不放,让你掏钱办事。”
李云海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何况梅山是我的家乡,树高千丈不忘根。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尽力。”
邵玉清便把了解到的灾情,一五一十的向李云海说了一遍。
李云海听罢,让苏红算了一笔账,然后打电话回省里,让沈秀兰亲自主持,紧急征调一批赈灾物资到县里,这一项又花费了几百万。
邵玉清握住李云海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良久,他才说道:“李总,大恩不言谢,我代表全县百万父老乡亲,感谢你的救助!我一定会告诉所有人,他们受的是你的恩惠。”
李云海道:“邵县,县里需要你,你还是回县里主持大局吧!”
邵玉清告辞离开。
雨势小了,但山洪还在继续。
五天后,河里的水位才慢慢降低。
被山洪肆虐过的庄稼地,一片狼藉。
村民们来到李云海家聊天,有人说在水里发现了从上游冲下来的各种家禽,还有数不尽的破烂衣服和家具。还有人说看到过人的尸体。
水患退去,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灾后重建。
这项工作只能交给当地政署去主导。
李云海收拾行囊准备回城。
韩小希和她的同事们,在村里驻扎了几天后,前往其他村里帮忙,暂时还不能回城。
村里的电话接通了。
李云海回城之前给林芝打电话。
林芝接听电话后说道:“你回去那么久,家里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急死我了!”
李云海笑道:“没事,电话线断了,今天才接通,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我们下午回城。”
就在这时,一个头上戴着孝布的人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此人是大伯家的大崽,也就是李云海的堂哥。
堂哥是来报丧的,大伯母刚刚去世了。
李云海的电话还没有放下,对林芝说道:“大伯母去世了,我可能还要晚两天回家。”
林芝啊了一声:“那你就留在家里,等出了丧才回来。我要带孩子回去吗?”
李云海道:“你还在坐月子,怎么回来?现在水患还没有完全消退呢!你尽量不要出门。”
“哦,那好吧!”林芝道,“家里有我,你不用担心。”
李云海放下电话。
堂哥又去别家报丧。
农村向来有个说法,白事不请自到,红事不请不到。
但至亲肯定都要报丧。
当天晚上,李云海到大伯家吊唁,坐到晚上九点半才回来。
家里人还在大伯家。
李云海来到楼上,听到苏红喊了一声:“谁?”
“苏姐,是我。”李云海应道。
“李总!”苏红打开房门,“我听着治丧的哀乐声,一个人在家里有点害怕,就把门反锁了。”
李云海笑道:“不会吧?你还会害怕?”
苏红红了脸说道:“一个人还是有点怕。”
李云海道:“那你到我这边坐会儿吧!我们聊聊天。”
苏红应了一声好,来到李云海房间,咦了一声:“你家里还买了钢琴呢?”
李云海道:“给林芝买的,可惜她回来得少,这钢琴很少用,也不知道生锈了没有。”
苏红在钢琴前坐下来,掀开琴罩,试着弹了一下,说道:“李总,还可以弹。不过可能需要调音了。”
李云海道:“我也不会调。下次请省里请人回来调试吧!你也会弹钢琴?”
苏红笑道:“会一点。”
她坐姿端正,琴弹得还不错。
李云海拿了一本书,歪在床头看,听着苏红的钢琴声,不知不觉的手倦抛书,睡着了。
苏红和李云海说话,却不见回声,她回头一看,却见李云海睡着了。
她嫣然一笑,离开琴凳,来到床边,低头看了看他,确认他是真的睡着了,便帮忙把他的鞋子袜子脱了下来,拉过被子盖在他身上。
这些天来,李云海忙着救灾事宜,白天都没休息,晚上也没睡好觉。
今天好不容易空闲了下来,这一觉睡得很香甜。
苏红捡起李云海的书看。
外面时不时的传来鞭炮声响。
哀乐声也不停的在空中飘荡。
苏红不敢回自己卧室,便在李云海的床边躺着看书。
第二天早上,李云海被什么东西压着胸口,透不过气,顿时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苏红躺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