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彦是为了杨文远的婚事,特地从宁远侯顾偃开那告假赶回来的。
若是再把往返的时间算上,那今天下午便要出发。
在场的杨宇卿夫妇、杨文远等人都知道杨文彦这一去,再回来便只能是大周、同西夏大战之后了,即便杨家世代从军,但众人还是不免为杨文彦担忧。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稍微不小心,便可能发生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杨文彦却是毫无惧色,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笑道:
“父亲、母亲不必为我担心,这场国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别说此战若是功成,对我大周军伍是一极大振奋,我杨家世代沐君恩、食民禄,我自小练武锻体,也为的就是今朝,以身报效正当时!”
陈大娘子脸色依旧担忧不减,但杨宇卿却是面露欣慰,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拍了拍杨文彦的肩膀,沉声道:
“看你心意坚定如斯,为父心中甚为宽慰,你们在外搏命,为父也只有在京中为将士谋福祉了。”
说罢,杨宇卿让陈大娘子带着华兰、杨如锦去后边说些体己话。
陈大娘子知道杨宇卿这是要谈正事了,领头起身,挽起华兰和杨如锦的胳膊,华兰也是懂得,当即行礼,跟着陈大娘子一同离去。
待人走了,沉默了片刻,杨宇卿突然哀叹一声:
“前几日大朝会,官家已经定下了此次灵州之战的大致章程,纵使我同令国公、承平伯据理力争,但关于陕西军的调令还是被官家同文臣们否了,禁军诸多序列原地不动,陕西军原地待守……”
杨文远当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但对于官家做了这个决定丝毫不觉意外,只轻笑一声,说道:
“官家如今年迈,惯是不愿意折腾的,要不是此次西夏太过,外加叔父你们接连上奏,恐怕这场战也是打不起来。”
杨文彦沉默不语,杨宇卿轻声一叹:
“文官们说河北禁军、中央禁军只能留守,以防辽国趁机兴起兵戈,但根据皇城司和枢密院机速房得来的各类情报,不谈前几年辽国已经损兵折将,他们好像现在都有些自顾不暇了,哪里还管的上我们。”
虽说两国之间签署了盟约,但大周还是照惯例往辽国派了细作,不过因为怕辽国发现,所以派的人并不多,也不深入,因此只得来一些辽国的大致讯息。
但通过各种途径的渠道分析,杨宇卿等人立马从中发现了些许猫腻。
他们发现辽国的兵马调动频繁,多往东边女真部落那儿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