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就是马上和袁文绍一同去的郑骁。
在他决定去的那一刻,他的官职就定了下来,隶属于英国公帐下的直系军队,领马军营副将官职,手下足额两百披甲骑士。
其中有几十个名额是郑家世代培养的亲卫。
对于郑骁这个“未来女婿”,英国公可谓是照顾得很。
袁文绍肯定就没这待遇了。
袁家虽然恢复了爵位,但是之前充公的家产可是没剩多少了,还被官家罚没了十几年的伯爵府俸禄。
而府上公中又一直被袁大娘子老鼠搬家似地往娘家挪用,恐怕是没多少银钱来培养亲卫。
再从忠勤伯、袁文纯头上层层递落,轮到袁文绍头上,恐怕更是没几个。
这一路分析下来,杨文远彻底通透了!
兄弟,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惨了?
我看着都不忍心了!
“既如此,不如我稍后给文彦堂兄修书一封,让他同顾候说说,让你同我堂兄一起?”杨文远询问道。
要,我实在是太需要了!
袁文绍就是想去到杨文彦手下求保护,不然来找杨文远干嘛的,于是连忙道:
“那就多谢小侯爷了!”
袁文绍现在这声小侯爷,可以说是喊得无比顺口。
事情说完,袁文绍只觉得身心一松。
见杨文远似乎没什么谈话的兴致,也不喝刚倒上的茶了,当即很有眼色地告退出去。
上首,坐在实木红椅上的杨文远看着袁文绍离去的背影,又见重新冒出来,正和袁文绍搭话的荣显,不由得暗叹一声:
“想必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吧!
一个从开始就上进的勤恳子弟,现在还要去搏命,但是到头来,怕是还比不过荣显。”
杨文远暗自摇头的功夫,荣显进了营帐,笑道:
“如何,事情谈妥了?”
荣显刚已经从袁文绍那得来了消息,当下不过是客套一句。
杨文远点了点头:
“谈妥了!”
“那就行!”
荣显看到杨文远桌前没动过的茶水,很是自然地饮了一口,随即自顾着坐下,靠着椅背朝杨文远抱怨道:
“你们刚才怎么谈了这么久,我在外边晃悠了好一会儿,可是累着了。”
杨文远登时调笑道:
“你不是不去广云台了吗?还每日禁军当值,怎么就逛了一会儿就累了?”
说起这个,荣显似乎是满腹牢骚。
“什么禁军当值,只是说起来好听罢了!”
荣显将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下,重重摔在桌子上。
看着那杯盏,杨文远不知是不是被华兰守财的属性影响了,此刻心里居然生出些许心疼。
好在荣显接下来的话把杨文远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我那手底下的五十人虽是全额,但每次点卯,名册上的名字经常都是不全的,不是今天那个有事,就是明天谁生病了,总能找出些法子出来。”
“没有人来复检?”杨文远不禁问道。
荣显嗤笑一声:
“这自然有,不过复检时只需缺额之数不过三,便是过了,所以大家都是轮流着来,今日你放假,明天到我家,还另做了一份时刻表呢。”
杨文远默然无言。
早就听叔父杨宇卿说,中央禁军明面上的实力虽然强盛,但真论起来是“武备皆废”。
现在听荣显当面这么一说,才算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点卯都只是应付,恐怕日常操练也是空口白话,样子工程。
只见荣显身子往后一躺,满脸舒坦地道:
“我算是看明白了,就我这样每日被家里逼着准时应卯的,在禁军里已经算不错了,只要一直安稳混着,日后也能往上升升。”
摆烂之意溢于言表!
若是这话落到了刚离去的袁文绍耳里,怕是十米大刀都要收不住了。
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嘛!
“不说这些了!”
杨文远可不想再听这些“靡靡之音”,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
岂能按部就班?
艹,越想越羡慕了怎么办?!
“走走走,马球不能打,投壶、捶丸还是能同你耍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