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知道,文远又没和我说,可能华兰知道几分……”
于是盛紘进入寿安堂。
先同盛老太太行礼后,便朝华兰问起了侯府修缮的事。
倒不是因为盛紘疑心重,怀疑其中有事,而是盛紘实在是好奇这冰天雪地的,杨家这时候修缮府邸到底是什么想的?
盛紘对此有些猜测,所以才会刨根问底的问。
骤然听到盛紘询问侯府修缮的其中缘由,华兰的神情也不由得怔了怔。
侯府修缮这事倒是真的。
杨文远今日让她回娘家之后,杨文远就从侯府以及演武场周边的穷困人家里,召集了人手上门修缮。
不过到底是何原因,杨文远倒是没告诉自己。
不过华兰和杨文远生活了这么久,也跟着学了几分随口胡诌,触类旁通的本事。
这时候脑子里稍稍琢磨,便联想到了杨文远发现印子钱的起因,随后想到了“原因”。
只见华兰笑了笑,轻声回道:
“父亲,今年的大雪不是有演变成灾的态势吗?我家官人想着那些倚靠侯府过活的人不容易,所以便让家里的管事到外面提些价钱采买柴火,随后分给他们,也能给他们减轻些负担……”
盛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勋贵人家不像自家,他们周边人家里,肯定是有很多旁系族人,以及家生子组成的家庭。
这发放柴火,确实是个笼络人心的好举措。
旁边的王若弗则是神情讪讪。
她现在明白自己放印子钱是个何等阴损的事,再听华兰一说杨文远的用意,立马有些羞愧的无地自容了。
“不过平白发放炭火下去,终有些不好……”
华兰略微沉吟,脑子里的思路逐渐清晰,捋顺了条理,继续道:
“所以便想着用侯府修缮的由头,将那些炭火发放下去,还能避免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家从中浑水摸鱼。”
华兰本来只是靠自己的猜测,让杨文远的行径和自己的解释对的上去,结果却是误打误撞和杨文远的脑电波对上了。
“以工代赈?”听完华兰的描述,盛紘脑子里立马蹦出了这个念头。
作为曾经一方的主事官,盛紘对于这一套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先前有些模糊的想法,这下脑子里的想法当即立马清晰了。
这倒是有些出乎盛紘的预料,没料想杨文远如今才是这般年纪,就已经有了这些举动。
虽然有依托侯府的背景,但谁说背景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特别是如今讲究门第的大周。
这更是一个大大的加分项啊!
正所谓见微知著,从细处便能看出一个人的将来。
杨文远弄的这一出,着实是让盛紘收获了意外之喜。
好女婿可旺自家三代!
再有长柏这个自家的盛家宝树,盛家门庭如何不兴?
王若弗在旁听着,只见盛紘一脸高兴的说出“以工代赈”,虽不知何缘由,但看盛紘一脸高兴,当即跟腔道:
“哎,对对对!就是这般!”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糊弄过去就对了!
当晚。
盛紘高兴之下,让后厨接连温了好几壶苏合香酒。
既是为华兰在家住着,表明自己作为父亲的高兴,也是欢喜自家未来可期。
“长柏,满饮此杯!”
高低杨文远不在,不然盛紘也得拉着喝几杯。
第二天。
盛紘因为是临时决定请假,所以今天还需得还要如往常一般起床,正常应卯,去尚书省请个私假。
但谁曾想盛紘还没醒呢,就陡然发觉枕边的王若弗竟先起了床。
一清早便洗漱完,在梳妆镜前打扮。
“夫人,你这是干嘛?”
床上,盛紘迷瞪着两眼,一脸莫名的看着王若弗:
“你这般早起,难道是今日又有人清早登门拜访?”
从昨日放衙回家后,盛紘就发觉王若弗的许多行为有些不同寻常。
不光待自己颇为顺从,没了以往动不动就呛嘴的举措。
就连昨日晚宴上,也是一副恩爱夫妻的和睦,帮着夹菜添酒。
弄得盛紘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这是闹得哪门子的邪性?
本以为是千载难逢的一日,一夜过去就回归常态。
没想到这才一大清早呢,竟又见了一回。
王若弗正簪着耳坠呢,听了盛紘的问询,转头轻轻瞥了他一眼,随即淡然道:
“去和母亲请安啊。”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
“请…请安?”
盛紘一脸的目瞪口呆。
这个词是该从王若弗嘴里说出来的吗?
自从林噙霜进了盛家后,盛老太太便让盛紘和王若弗平日里不用来寿安堂请安了。
而盛紘和王若弗也是“从善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