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王若与这副交际的嘴脸,王若弗心中冷笑。
你这时候知道急了?
当初撺掇我借你银子……
诶?
王若弗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当初自己是借钱给王若与去放贷,只从中收取了些许利钱,虽然是打的盛家的名号,但也应当不算严重吧?
王若弗显然还是不知道其中轻重,名声才是占了大头!
不过此刻,王若弗心中自以为有了底气,语气更是不客气起来。
“姐姐,官眷放印子钱的害处,你是不是心里晓得,这才唆使我一起放印子钱的?”王若弗先声夺人道。
“啊?”
王若与这才明白,为何王若弗从刚开始走进门,就面色不善,原来是自己这个傻妹妹被人点醒,知道事情不对了?
不过自己先前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王若弗,不要和别人说印子钱的事。
按照常理,王若弗应当怀揣着“闷声发大财”的想法,不和别人说才对啊。
怎么就知道了呢?
只不过这个念头,只在王若与脑子里存在了仅仅一息,就被挤了出去。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同我分什么你我?”
王若与用一种“不顾大局”的眼神看向王若弗,“恨铁不成钢”道:
“若是放印子钱的事被人发现,你我两家都没什么好处得的!”
王若弗则是不以为然。
毕竟她已经知道事情都被杨家处理干净了。
那些所谓人员的失踪,想必也是出自杨家的手,自然安心落意。
现在,王若弗只想知道,自己姐姐是不是存了心想要害自己?
虽然心里的怀疑已经有了九成九,但王若弗还是心存侥幸的想要验证一下。
万一呢?
“姐姐,你究竟知不知道,放印子钱对我们这等人家是祸端?”王若弗凝视着王若与,一字一句道。
“什么?”
王若与见王若弗迟迟找不到重点,反而一直关注这等“细枝末节”,本就心急了一天,一整晚都没睡好,惹得心情烦躁,这下更是心中躁意翻涌,不由得脱口而出道:
“是又如何?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现在还问我作甚?”
眼见王若弗登时面沉如水,王若与内心反倒蹭的冒起一股邪火。
怎么还在这“窝里斗”呢?
竖子,不足与为谋!
王若与这下有些后悔和王若弗一起放印子钱了,原以为王若弗只是脑子里没谋算,谁曾想还是个一根筋。
但想着其中的后果,王若与还是强压下怒气,强笑道:
“妹妹,你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当下最紧要的事,便是求一求你家女婿,让文远探查清楚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才是王若与来盛家的原因。
能在汴京这地方,陡然让这么多人消失的幕后黑手,肯定不是他们康家和盛家招惹的起的,所以只能求到王若弗的女婿,杨文远身上了。
毕竟王若弗这位丈母娘深陷其中,你这新婚女婿怎么好袖手旁观?
王若弗听到王若与的回答,这才彻底死心。
没想到这事竟真是这般。
“你…你就对我没有半分姐妹情谊?”
王若弗不可思议的看向王若与,说道:
“明知前面是火海,还要把你的嫡亲妹妹推进去?”
你还打岔?
王若与本就担心了一天,又加没睡好导致心烦意乱,本以为好声好气的说话,能让王若弗落点到正事上,谁曾想她还是这般毫不配合。
正所谓喷人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王若与刚才那实话一说出口,这下又见王若弗“不顾大局”的愚蠢表现,这下也上头了。
“嫡亲妹妹?谁有你这样的妹妹?”
王若与这下也抛开顾忌,表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了:
“你一个长在乡下的野丫头,也敢说是我的妹妹,王家女儿?”
说着,王若与睥睨了王若弗一眼:
“言语粗鲁,不知礼数,半点谋算也没有,还被一个妾室压了几十年,你也敢称为我王家的女儿?”
王若与的不屑之意溢于言表,登时让王若弗忍不住心里的委屈,当场哭了出来。
好在盛老太太提前吩咐房妈妈守在周边,和刘妈妈一起清退出所有家中女使,这才让这一幕没有落在外人眼里。
“你真是这般看我的?”
王若弗眼角流着泪,满脸的不可置信,哀声道:
“姐姐,你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没想到自己把王若与捧在心上,王若与不光把自己踩在脚底,还弃若敝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