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是不同意?”
王若弗故作疑惑道:
“若是你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能和文远直说了,让他自己来找姐姐你了。”
“别别别……”王若与急忙摆手道。
她自是不敢面对杨文远。
若是真要见了面,怕是一千贯都打不住。
因此,对于这明晃晃敲竹竿的行径,王若与也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勉强笑道:
“不用,这点小事自然是不需文……小侯爷出面,我出便是。”
眼看着这次“天使投资”怕是血本无归了,王若与可谓是欲哭无泪。
天杀的!
不就是想从王若弗那里套出些许财货吗?
怎么到头来,自己还往里贴了这么多进去?
就算把以往从王若弗这顺走的加起来,也是远远不够的啊!
应下这巨额赔偿后,王若与便打算起身离开盛家这处伤心地。
她身上自是不会带这么多财货的,只能回家从嫁妆里支取。
来时惶恐万分,归时了无牵挂。
这事王若与也不敢让康海丰知道。
毕竟康海丰对她也是诸多不满。
若是被他知道了,恐怕也会平白惹出很多乱子。
王若与转身就欲离开。
看着王若与离开的背影,王若弗这时突然开口道:
“姐姐,你为什么要放印子钱呢?母亲给你的诸多嫁妆我都比不上,还有这么多年时不时的贴补,难道还不够你差使的?”
王若与冷笑一声,环顾了一圈这盛家宽敞的屋子,还有屋外的廊道花草,冷冷道:
“你自是嫁到了盛家,才能说得出这种话了!”
看着王若弗现在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口气,王若与是打哪里看都看不顺眼。
就像是一个勤勤恳恳的美女学霸,考入知名学府,学成多年后,却是抬头一看,竟发现原本瞧不起的乡下野丫头,躺着便到了自己前头去,过上了衣食不愁,官人上进,儿女争气的悠哉日子。
这让王若与心里如何畅快?
我半辈子的努力,竟还比不过你一路躺赢?
“那你为什么要撺掇我呢?”
王若弗面色哀苦,说道:
“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自家姐姐来看啊!”
王若与抬步往屋外走去,待得出门了,才传来一句:
“你这副样子,我不借来用,难道还要便宜了别人?”
王若与:这便是肥水不流外田的释义!
王若弗这才不再说话。
默默在屋内抽噎,目送着王若与出了自己大门。
正午时分。
汴京浮沉了大半个月的阴云不知何时破开,难得迎来了一次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盛紘这时回了家。
但是刚一进门,盛紘脸上就露出狐疑之色。
他偏头望了望自己的马房,却是没看到康家的马车,而且整个家里都显得格外安静,仿佛有低气压笼罩整个府邸。
盛紘莫名抖了抖肩膀。
同时心里暗自思忖片刻后,便打算找王若弗问问,怎么王若与今日没在家里留午饭,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毕竟雁过留声,贼不走空,王若与哪会这么轻易走了?
盛紘于是便寻到了葳蕤轩。
结果左找右寻,却是怎么也没看到王若弗的身影。
正以为王若弗是去到了寿安堂,但是出葳蕤轩前不经意的一扫,盛紘却是在葳蕤轩一处偏厅的侧屋,发现了王若弗的身影。
那处侧屋在葳蕤轩里并不常用,是王若弗专门收拾出来,方便自己在家烧香拜佛的地方。
里面不光供奉了佛像,还有道教等器皿,主打一个山包海汇,样样俱全。
当然,依照王若弗的脾性,自然不会是每日都去。
只有那些神佛能派上用场的时候,诸如长柏科考,华兰出嫁等事情时,她才会去菩萨、真人面前烧几炷香,拜上一拜。
怎么今日也去那儿了?
盛紘轻手轻脚的走到近前。
透过窗户,看清跌坐在蒲团上,正双目无神地望着神龛的王若弗,不由得心中疑惑。
近些日子,家里也没有别的要紧事啊。
难道是王若弗如今转性后,目光看的长远,开始为明年长柏春闱做准备了?
嗯,可能杨文远也能沾些光。
“夫人,怎么了这是?”
盛紘看了一会儿,却见香案上没有线香燃后的灰烬,王若弗也迟迟没有动弹,好似状态有些不对,于是故作调笑道:
“今日不是初一也非十五,怎么就开始烧香拜佛了?”
过了半晌。
王若弗才似有察觉的回过头,红肿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痕无一不彰显她刚刚哭过,只见她看清屋外探头进来的盛紘,声音哽咽道:
“官人,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