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焱皇朝,火德也!是故国名、国都均以“焱”名,至于皇宫是否亦需取“焱”,太祖皇帝思虑许久,仍无定论。
宰相文星,即今朝右将军——文义祖父,直面而言:“天焱有焱京,焱京有焱宫,如此朗朗上口,陛下何乐不为?”
太祖闻言颔首,遂定皇宫之名为“焱宫”。
太祖皇帝一生勤俭,秉政期间,焱宫占地不过区区数里,宫室寥寥、侍从不昌;中无长桥卧波,更无楼阁参天!
及至太祖崩,戾帝出。耗全国之力、倾百姓之资,拓焱宫达百里之巨:于是乎,万丈高楼平地起,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蔚为壮观!再引天州冰河之水入其中,聚而成湖,名为“天心”,起数桥横亘其上,面行千舟于氤氲;日日举宴之珍馐美酒,数不胜数;夜夜笙歌之俏姬艳女,灿若繁星。
呜呼,穷天下而不足满其欲,失万民而不能醒其昏……
平凡而又注定不凡的某一天,中玄皇朝异军突发,袭天州而军民不乐战;永圣皇朝刀兵再起,攻兴州竟一战而下;何也?荒淫无道之君当朝、奴颜婢膝之徒秉政,短短十年尔,士农工商之心,尽失也!
值此君不君、民不民之国乱地失时刻,太宗皇帝怒而挥剑诛暴君、灭奸佞,平反冤假错案以争忠臣,散尽宫室财物以收民心!当是时也,皇甫欲和应世而出,战中玄、退永圣、收复二州以固河山,因功获封恒王,掌全国兵马,尔来三十有一年矣!
此刻偌大的天心湖上,不见昔日千舟盛况,仅仅摇曳着一叶扁舟;天边火云遍布,倒映湖面,再来缕缕微风,好似男子轻抚美人脸颊,佳人泛起一抹红晕般诱人。
船头站立之人,身姿高挑、容貌俊朗,头上发髻却是打理得悠闲自在,这位刚过弱冠之年的翩翩公子,一袭明黄服饰在身,腰间佩戴的龙形紫玉,衬托出此人身份之不凡。
虽尽享此等湖光丽景,但还是长叹一声:“戾帝,朕此刻受你恩惠多矣!”
随行太监听闻,连忙附和:“陛下圣体仁心,真乃天焱臣民之福。”
看着年过半百、满头银丝的余贞,这位刚登基不久的少年天子摇头苦笑:“戾帝一脉,如今仅存一孙女,好像已到及笄之年了!”
“陛下圣意……”未等余贞说完,素君挥手制止,“右将军今日甘当船夫,朕甚感意外。”
“嘿嘿,能为皇上效劳,是末将求之不得之殊荣,只要皇上吩咐,末将甘愿从此卸下战甲,化身船夫,专为皇上行船。”文义撸了撸衣袖,一边有条不紊地摆弄着船桨,一边爽朗的笑着说道。
素君将手中折扇缓缓舒展开来,凝望其上之秀丽江山图,沉吟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先帝之一王六将,卫将军皇甫无惧,和左将军君安,是最为年轻的,但皆已过而立之年;恒王已是知命,更是垂垂老矣;骠骑将军谢战,和车骑将军素空,虽不比恒王年迈,却也过了不惑多年矣;中军将军李文,任职兵部尚书多年,此番李演阵亡于双州之地,朕恐其难于承受如此打击,尚不知其能否再为天焱建立功勋;面对如此局面,文卿职任右将军,安能卸甲颐养天年?”
“皇上,末将一直以儒将自居,人人皆言文人相轻,殊不知武将亦会相互贬低,在末将看来,谢战粗鲁、皇叔圆滑、君安呆板;李文嘛,自从做了兵部尚书,整个人已然失去战场厮杀的豪迈之气,行事瞻前顾后,往往得不偿失,此次双州城陷,李演战死,哎……但论及恒王,末将心服口服,行军打仗,末将或可一比,但教育后世子女,末将不如,先不说卫将军何其优秀,就连他家那个纤心丫头,末将闺女——文伊月,也是自叹弗如的;还有最最重要一点,恒王知道未雨绸缪,不知不觉中,已为天焱培养了诸多干将,有他们辅佐皇上,末将这身老骨头可以安心卸任了。”提起恒王、想到秦夜,文义由衷折服,赞许之情溢于言表。
“文卿今日这般殷勤摇船,原是向朕辞官归养来了,朕在此明言,不准。朕知你心中所虑,伊月出落的倾国倾城,虽不比那皇甫纤心,但亦惹来众多王公子第垂涎,其中亦不乏朕的那帮兄弟!文卿啊,亏你自诩为儒将之才,岂能这般糊涂?你若身居要职,尚不能保全家人,待你归养乡野,无官无权,以何护佑她们?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还不明白吗?”素君一番谆谆告诫,可谓用心良苦。
“末将愚钝,谢皇上圣训。”文义仿佛幡然醒悟,扑通一声跪拜,弄得船体摇摆不定。
“文义放肆,惊了圣驾,你可知罪。”余贞一边搀扶素君,一边责骂文义。
“无妨,余贞,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