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水底岩浆又爆发了!”张子祥最先反应过来提醒大家。果然,连续不断震耳欲聋的响声从水下传来,接着水面剧烈上下翻涌,众人随着巨浪不断的撞击穹顶界面,这时候阁楼屋顶骨架已被彻底撞毁,脊瓦都沉到水底,结构拆散,众人只能抱着梁柱喘息。
骆子渊喊道:“大云,拿出你的那个绳子,大伙把这几块房梁绑在一起连成筏子。”大伙刚七手八脚围了几个房梁做木排,这时水底不知为什么一道道红光窜上来,紧接着周围一团团火焰夹着热气冲到穹顶上,水面之上顿时奇热无比,同时硫磺的气味也让人窒息。
王亭说:“不好,岩浆直接顶到水面上来了,我们再不能离开,就会变成饺子了。”众人听了一阵紧张,要么是淹死,要么是憋死,要么是撞死,这会儿又来个烫死和熏死,看来这次真是九死一生,他们伏在越来越热水面上,一边飘荡一边想着办法。
骆子渊说:“杨忠,现在别无选择,你上到木筏上,快用轩辕剑撞开穹顶,苦桃和小月坐在旁边扶着他,同时注意水面高度帮他跳下来,其他人在边上扶稳木筏。”众人听命,杨忠爬上几块房梁中间,大伙把小月和苦桃也推上去,俩人扶住杨忠的大腿,杨忠直起腰,在水浪的颠簸中举起宝剑尝试着冲撞穹顶。
大伙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杨忠,盼望能出现奇迹,不过因为龙宫密境的阵眼被毁,那个似乎真的黄金宝剑融化,大伙便对杨忠手中的宝剑多少失去信心。
撞击穹顶并不容易,水浪高了,必须注意躲避,甚至还要跳下水,水浪低了却够不着。同时木筏不稳,也不便于杨忠凝神敛气,因此断断续续的并没有进展。这时近处又翻出几股岩溶,热气夹着巨浪把众人又打在水里,过了片刻热气散过去,大伙才敢抬头。
张子祥说:“杨忠,不能再等了,你快继续,要不然下次熔岩从我们正下方出来,我们就变成水煮鱼了。”大概他们南方人喜欢吃水煮鱼,这会儿情急说话都带出来。
杨忠知道厉害再次爬上木筏,两个女孩也被推上去,抱住杨忠的大腿稳好,杨忠把自己的安慰交给媳妇,自己则排除杂念,重新聚气凝神。
又是一道巨响从水底传来,大伙吃惊的感觉,这次响声正好是从他们正下方传来,低头看去,只见下面深处,一股暗红的光亮正慢慢的涌上来,大伙见了一阵惊慌。
不过,大伙知道,此刻即便立刻逃跑,在水里也根本游不了多远,这股熔岩翻涌上来,谁也没有逃生的机会,即便不被直接烧化,也会像张子祥说的变成水煮鱼。所以大伙心里一阵绝望,只是抬头呆呆的看着站在木筏上的杨忠,盼着能在此发生奇迹。
奇迹终于发生,此刻杨忠手中的宝剑突然又生出黄金亮光,此刻水面被气浪往上涌,杨忠正好借力一件刺向穹顶,金光接触到理石一样致密的结界,并没有像刚才一样打滑或停顿,而是一下子粘在上面,同时金光不断的从宝剑涌出来顺着剑尖传到界面之中。与此同时,翻滚的水浪突然静止不动,水下的熔岩也传到木筏的下边不远而停止喷发,只有红光继续从水底涌到此处,然后突然中断,接着似乎又从杨忠手中的宝剑又冒出来,灌输到玉石界面中。
时间也似乎跟着静止不动,众人只能看见流光溢彩,剩下的都停止。这些金红色的光芒,进入界面之后,不规则的横着传导到四面八方,纵向向上延伸到不知多远,抬头望去,就像一个散着金光的神经树,各个树枝被神经纤维交织在一起,而这些神经纤维密密麻麻交错纵横,金光在上面穿梭流动,使得这棵树十分巨大而广袤,令人瞠目结舌。
大伙正在惊叹,突然宝剑与这棵神经树根部接触的地方,咔嚓一声鸣响,一道裂缝出现,金光也随着外泄。接着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顺着神经束开始延伸,一直四通八达的传递,与此同时,伴随着裂缝的交织扩散,震耳欲聋的鸣响,充满整个空间,众人感觉忍无可忍,似乎连呼吸都无法正常,都捂着脑袋,眼睛通红,似乎崩出血来。
就在大家忍受的极限时刻,天崩地裂一声巨响,穹顶结界轰然碎裂,整个空间发生大爆炸,所有物质都化成细小的颗粒,闪烁着繁星点点的光芒。大伙终于全部眩晕,满眼和脑海中,只留下漫天的星光,其它则销声匿迹。
再说,淮河冰面,魏军和梁军见主将被浮冰扣在水中,立刻蜂拥来到冰面开始凿冰,同时派人回营报告。不过凿冰进展的非常不顺利,不但没有把破冰凿开,反倒已经有的裂缝瞬间都融合。樊元宝见状,一边带领这队士兵保持不停,一边寄希望兵营能多派人马营救。
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突然,整个冰面发出“嘎嘎”的裂缝声音,兵士们先后停住行动,惊异的听着突如其来的响动,还是樊元宝反应快,喊了一声:“快撤!”众人听罢立刻丢下重物,往岸上拼命跑去。南朝的士兵也不例外,反应过后随即往南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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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河边,士兵们喘着粗气回头看向冰面,此刻冰面的响声依然不停,大概是冰层太厚,裂缝也要持续一段时间。樊元宝则盼着浮冰裂开,能有骆子渊等人的身影,所以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冰面。等了片刻裂缝的声音却渐渐停止,樊元宝等人正再纳闷,突然,冰面碰的一声爆炸,接着一整条巨大的浮冰忽的一下立起来,然后继续翻转,从里面翻成外面落在河心。
翻转的瞬间,还从冰水里飞出许多冰块和杂物,落地之后,众人一下子看见许多人影昏倒在地。仔细看去正是落水的几个人。樊元宝不敢怠慢,喊道:“甲什、乙什救人,丙什、丁什抬船接应,其它弟兄备箭保护。”其它几个什长答应一声立刻行动。
二十个弟兄跟着樊元宝冲到浮冰上,南边的士兵也跟着跑了过来,众人很快来到骆子渊等人跟前,但见落水的几个人,浑身冒着蒸气,头上腾发着汗水,虽然昏迷,并没有被冻死淹死的迹象。两边的士兵并没发生冲突,相反都很默契,唯一有疑义的地方是杨忠的大枪抱在孙云的手中,而孙云的宝剑握在杨忠的手中,南朝的弟兄了解杨忠的兵器,便有一个什长过来到樊元宝的面前插手询问道:“魏军朋友,我们可不可以交涉一下,我们杨将军的兵器在你们的小弟兄手中,他手中的剑可能是你们小弟兄的,可不可以换回来。”
樊元宝见状,他也知道孙云来到时候拿的是宝剑,于是说道:“好说,就地换回来,其它的如果有什么不妥,回头再联系,冰面危险,我们先退回去,告辞。”南朝的什长点头,各自取好兵器后撤。北魏的伤员多,樊元宝背起骆子渊就往回跑,其他士兵也背起众人往后撤。
这时冰面又开始鸣响,一道道白槎从冰面下头裂出来,樊元宝喊道:“加快速度,跑!”身后两个士兵帮他扶住骆子渊,大伙拼命的往回跑。突然他们身后的一处地方,浮冰彻底破碎,一股水浪夹着火光和热气冲天而起,形成一股喷泉。不过大白天火光看着不算明显,但是看上去非常炎热,喷泉周围的冰块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
河面上,喷泉越裂越多,到后来士兵的脚下的浮冰已经不完整,并且开始晃动,好在士兵们训练有素,并没有散乱,而是保持着阵形有序快步奔跑,终于回到岸边。再看河面,浮冰越来越散,最后都碎成了小块,同时一些绿草浮尸也伴着浮冰飘上来,水底的气火仍在不停的喷涌,最终把冰面完全划开,接着河面的水位开始涨潮,水势猛然浩大,顺着河床奔流咆哮,那些水草水漂以及细碎的冰块顺流而下直奔海口方向流淌。
樊元宝顾不得研究这些是怎么回事,指挥弟兄们把几位伤员放到担架上,然后给披上衣服,抬着跑回军营,他则跨马头前带路。这时元彧领着一队人马冲过来,看见樊元宝领着几十名弟兄背着伤员撤退,停住战马问道:“前边发生什么事去,谁是带队的过来说话。”
樊元宝跳到元彧的马前回到:“属下樊元宝什长,参见大帅。”
元彧问道:“樊元宝,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有人受伤,淮河不是封冻么?怎么化开了?”
樊元宝道:“受伤的是新提拔的队长骆子渊,他和道长张子祥带我们查看浮山堰,正巧有俩路人经过,我们为了喊他们回来都到冰面上,不想冰又发生断裂,把我们这边四人,遇见的两个人,加上南朝过来搭救的一个白跑小将,共七人被巨大的浮冰冰面扣到水里。我和弟兄们立刻搭救但天气太冷并没有凿开冰层。不过一刻钟后,冰面突然又发生爆炸,七个人竟然侥幸生还,而且水底不知什么原因冒出火焰和热气把冰层融化,怀疑与他们有关,此外淮河水位上涨形成浪潮向下游海口流走,顺带把那些水草浮尸也裹走干净。”
元彧愣道:“哦?竟有这等事情发生,这些人与使团有关,把他们放到车里,送到我们使团的营地,等救治好之后,我有话要问。”
元彧是前些日子是这里的副帅,他的话大伙不敢不听,连忙把众人放到几辆车里,盖好被子,往营地进发派人治疗去。元彧停住战马,由手下人陪着看着滚滚东流疾驰而逝的水面,他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些日子淮河表面一直冰封,为什么突然开化,又为什么这些人能死里逃生?难道与天象变化有关?难道这些人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