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昌二年同是莫折念生天建三年。八月初。
秦州城北大门显亲城外,大秦军队严阵以待。黄罗伞盖下,大秦天子莫折念生与弟弟高阳王莫折天生列马在大军前面,后边是将军幢主,正怒气冲冲观看对面城下列好阵的“叛军”。疆场上两军对圆,狼烟滚滚,号角连天,尘土无风自起,扯地连天,模糊视线。
所谓的叛军首领,此刻正在对阵前面,叫吕伯度。此人骁勇善战,且颇懂兵法,之前一直在莫折念生旗下,因他的一些作战方略与莫折念生和莫折天生的理念不同,因而常受排挤,久而久之郁郁不得志,竟然一气之下占据显亲城独立。前段时间被莫折天生带领大军打跑,逃到北边高平王胡琛。胡琛久仰他的大名,立刻封他大都督,挑拨人马复仇。吕伯度果然厉害,一战破成纪,再战定水洛,三战夺显亲。无奈,莫折兄弟俩再次亲自领兵平叛。
对峙片刻,莫折念生一催马,往阵中走了几步,高喊:“吕伯度!出来搭话!”莫折天生怕兄长有事,忙策马相陪,离着他身后不远保护。
吕伯度毫不在意,双腿夹了夹战马,挺身单骑在莫折念生对面不远停下,道:“秦王!高阳王!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吕某盔甲在身不能全礼,恕罪!”
莫折念生哼了一声:“吕伯度,我来问你,寡人自问一向待你不薄,因何反我?”
吕伯度冷笑道:“不薄?简直笑话!请问大秦从秦州起事开始,所有的硬仗哪个没有我参与,为何我的官职一直被压制。还有!如果听取我的意见,我们何至于还龟缩在秦州?而你们兄弟只知道明哲保身小富即安,不过是一对儿庸才,不足以谋大事!”
莫折天生气恼道:“难道你投奔胡琛就是遇到明主了?他在高平寸步不前就有大志?”
吕伯度道:“哎!你们还真说着了,我早就看透,他和你们一样鼠肚鸡肠,都是一丘之貉!我吕某跟了你们就如掉进鼠窝再无出头之日,我早已想好,潼关大都督萧宝夤乃是胸襟豁达之人,无论在梁国还是大魏都身份高贵,我投奔与他,才是弃暗投明。不日我就要把显亲城献给齐王,到时候你秦州天水城立刻土鸡瓦犬片舍难存。”
显亲城是天水北大门,失去它天水毫无屏障。莫折天生怒道:“小子!你不但卖旧主求荣,还居然连新主都背弃,世间不容你这等小人,我莫折天生对天发誓,今日必杀之而后快!”
吕伯度道:“就凭你们?说吧,是单打独斗还是两军对垒?单打独斗我让你们兄弟一起上,若是梁军对决我让你们先攻,我只用身后这些兵马背城一战,退兵或用城内援兵算输。”
俩人知道吕伯度骁勇,莫折念生回身道:“高阳王,你来调度列阵进攻!今日我大秦军必踏平显亲城!”高阳王点点头,看了一眼吕伯度,保护着兄长退回,然后一举令旗,大秦军队整齐的一声呼喝,紧接着号角鸣响,军旗飘动,装甲车、弓弩车、骑兵、步兵等分列阵开始潮向吕伯度军队。吕伯度冷笑一声,退回本部阵前,令旗一摆,后边自动变阵,弓箭手整齐的依次列阵朝天开始放箭,眼看着箭雨密密麻麻的投向秦军。
不过秦军骑兵阵营迅速的冲过箭雨带,后边的装甲车以及步兵列阵防御也很到位,一点不乱。事实上箭雨看着吓人,因为距离远了,杀伤力根本没有,即便射到铠甲上几乎不痛不痒,只有少量的人员伤亡,因而漏洞很快被弥补。与此同时,装甲车上的弩兵,趁着箭雨的间歇期,迅速反射了一片箭雨,利用叛军防御的间隙,掩护骑兵冲击叛军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