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卡斯特大公庄园的地下层里——
生命教会和战争教会的早已神志不清跪趴在地,唯一一个状态还算良好的塔迈站在幽蓝色荧光较远的地方,心惊胆颤的看着这场交锋。
如无意外,克洛诺斯和首席的交谈结果将直接决定在场所有人的命运。
塔迈不认为克洛诺斯会是首席的对手,他也不想知道为什么首席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本该成为此行目标的“神之泪”会在首席手里……他更不想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已经没人关注拉卡斯特大公了。
他无头的躯体和脑袋都在雨水海水中慢慢融化,只剩下痛苦不堪的挣扎和面孔深深刻在旁观者的眼睛里,但塔迈生不出同情抑或动容。
……
克洛诺斯往后退了一步,他眼前是真理高塔的首席,身后是密布那些幽蓝色荧光的中心。首席似乎有意要把他往那个方向逼,并不实际伤他性命,只逼迫他一步步后退。
空无一物的地下层里也会下雨,雨滴坠落在地面上聚起一处又一处小小的水洼,却打不湿首席衣服半角。
咸腥气混杂着尸骨腐烂的气味,克洛诺斯抬起手,却不准备再引海水了。引了也没什么用,还是会被眼前的人轻易擦去,如同洗净布匹上肮脏的尘垢。
至于其他的手段,雷暴、歌唱……其实都没什么意思,真理高塔的首席远超第二梯队,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
他换了个思路。
荧光幽幽,年轻执事唇边似笑非笑弯起一个不大的弧度,轻声祈祷:“司掌死亡的神明,您是万物枯荣的主宰……我祈求您的注目。”
他视线慢慢落向神情不变,始终不曾打断他祷告的首席,然后又移开视线,接着说:“……我愿意向您献上一场最壮阔的死亡,以此来庆祝您的注目和降临。”
莱尔讶异的挑了挑眉:“我记得第九席曾经劝告真理高塔内所有想自杀的孩子去信仰死神,因为一举多得,不仅可以抛弃生命,还可以获得神明的眷顾。怎么,你也是?”
克洛诺斯抬手取下所有金色的缀饰,慢慢在手心握紧,任由皮肤被饰品尖锐棱角划破,鲜血随之往外渗透,一滴滴坠落而下。
做完这些,他才看似温和有礼地说:“您说笑了,当然不是。”
……
真是个疯子。
两个都是疯子。
角落里的优瑟尔琳闭了闭眼睛,一退再退也没什么用,反正走不掉。她拍了拍衣摆坐下来,仰头想数数星星,又意识到地下层的上面是屋顶,再上面则是主楼的房间。
她今天才在其中某个房间里留了朵花,现在小指微勾,已经毫无感应。
唉,其实有感应也没什么用,柔弱的鲜花只能作感情的助兴,也许还能适时造成一点无伤大雅的影响,对现在这种局面毫无帮助。
前面拉卡斯特大公尝试向死神祷告却没能成功,一方面是因为死神确实状态有点不对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最重要的祭品在首席手里。
优瑟尔琳慢慢看其向他人。
除了首席和克洛诺斯以外,那些人不太够格。
但如果克洛诺斯愿意拿自己的死亡作为祭品……她不觉得那枚幽蓝色的宝石值得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优瑟尔琳想到什么,叹了口气,听见克洛诺斯叫她的名字:“亲爱的优瑟尔琳,您还要看多久的戏?”
好吧。
她回应道:“何必喊的这么亲切,这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真是太让人难过了,公主殿下大概有所不知,我曾在某次宴会上远远的见过您一面,”克洛诺斯微笑,“印象深刻。”
优瑟尔琳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确信自己还是温莎那副清秀的容色,然后抬头看向微笑的首席,继而往克洛诺斯的方向走了一步。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