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见到了自己的一个又一个熟人,教会的修女神父,索斯德爷爷,房东夫人、路易斯、工匠等等等,最后一切都定格在一张盈盈微笑着的面容上——
这张脸、这个人说:“阿评,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
……
一阵漫长的沉默。
自称世界海的存在不再变换容貌和声音,眼珠子平静注视着沉默不语的纪评,然后说:“你有点难过。”
纪评不想接这句话,只询问:“我可以称呼您为海小姐么?”
“都可以,”海端端正正坐在他对面,“你在等星星?祂确实在找你。祂很重视你,所以想和你说话很难。”
纪评不置可否笑了笑,尝试岔开话题:“怎么会呢,我还打算尝试一下新菜式,您喜欢什么口味?不如我研究一下算送给您的见面礼?还是您更喜欢一些精巧的摆件?那可以请工匠先生来做,他最擅长这些……”
海打断了他,直白询问:“你不喜欢这个人。”
纪评总算抬眼看了看面前这张脸。
“她是我以前的一位老师,照顾过很多孩子。最开始的时候,她喜欢称呼我评评,但因为有个孩子叫平平,重复了,所以她后来就只喊我阿评。等到我长大了,她也这样喊我。”
海追问:“那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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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些存在很有本事,疑问的内容说出来也能和陈述一模一样,毫无区别,不带半分语气起伏。
纪评安静看祂片刻,忽而笑了一声,转开视线,轻声说:“原来你也不是全知全能。”
“世上没有全知全能的权柄。”
“好的,谢谢您,”纪评笑道,“关于您刚才的问题……她不在了,病逝。因为常年辛勤工作,落下一身病痛,走的也很早,好在她照顾过的孩子都从没忘记她,轮流去照顾她,为她支付费用,所以她走的很安详。”
“你在说谎。”
“是吗?”纪评还在微笑,唇边上挑的弧度清晰依旧,“好吧,我是个满嘴谎言的坏孩子。她是猝死的,死在她值夜的工作岗位上,没有明确的死因,检查的人只推测是因为经常通宵工作。很可惜。”
海终于住嘴,说起正事:“赫奇托里斯赌上祂的一切以获得权柄的认可,为此他甘愿放弃切实的存在形体,放弃信仰,以灵性的存在形式存在于世界海。现在权柄放弃了祂,是因为祂做的不够好,我没有寻仇的想法。”
“你大概不知道想和你说话有多难。我需要表露出明确的敌意,明确我不想与你沟通,再将抢夺的重心移向权柄,然后才能抓住空隙,成功将你带到这里。”
……
所以祂其实并不关心赫奇托里斯,相反,祂一直在表露善意,比如尝试和纪评沟通,教纪评如何掌握权柄,控制自己的梦境,也教他怎样绞杀处于梦境中的一切。
后面看似因为赫奇托里斯而生的排挤怒意,都只是想让自家邪神放松警惕。
纪评选择追问:“这里是哪里?”
“世界海的中心,”海摊开手,流纹一样的光影在祂的手心上流淌而过,天边泛起一层淡淡的黑,祂说,“你不会想看到这里的真面目的。”
纪评道:“如果您想说的事情和这里的真面目有关,那么我想看。能为您提供帮助,是我的荣幸。在提供帮助前获得基础的认知也是必要的,它能提高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