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推演世界是虚假的,在虞幸恢复所有记忆后,一切存在都没了意义。
人也好,景也好,从水鬼释惟散成回忆后,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虞幸握着匕首,沿着这场推演他走过的路重新走过,经过大村落时,他发现所有村民都不见了。
房屋与小村落的荒芜之景一样,废旧,破败,如同一瞬间从内部分崩离析,跌入了无可挽回的尘埃之中。
整个山中,好像都回归了当初大水褪去之后的样子。
亦清花了很短的时间说服自己接受了被坑的事实,他看起来心态还不错,可是耷拉下来的刘海和徒然多起来的话还是表明了他心中的愤愤不平。
“虞幸,你的能力是复制其他鬼物力量吗?”
“虞幸,你当时控制不住自己,如今呢?是如何控制住的?”
“你是怎样让自己变弱的?按照在下的经验来看,除非你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否则,哪怕是力量的自然消散,也不可能让你退步到现在的程度。”
“对了,你当初真的没有再回来过吗?我听说这场游戏源自与你的内心,你要是没回来看过,怎么会知道大水的十几年后此地的模样?”本应该飘在空中翩翩出尘的青衣摄青鬼此时赌气一般化作了实体走在虞幸旁边,在虞幸只想静静的时候锲而不舍地制造噪音。
虞幸:“……”
好想打这只鬼,可是现在打不过。
系统刚才提示他,距离脱离本场推演还有二十分钟,他才决定回老张家再看一看,结果,怎么亦清就开始叭了个叭叭叭叭叭呢?
“呵,既然我栽了,那不是要多了解了解你么?”亦清显然对虞幸的不耐心知肚明,他笑得仿佛一个无辜可怜却强忍委屈的受害者,让人不忍心斥责他。
虞幸显然不在“人”的行列,相处了几天,他算是对亦清有所了解,这就是个表面风度翩翩,实则没脸没皮的老不死。
“你以后慢慢了解也是一样的。”
等他走到老张家的房子前,亦清刚好提出一个新问题:“你当时注意到凹槽中的霉菌和其他房子半截式的血迹,其实就已经知道这是水灾的痕迹了吧?”
这次虞幸没有忽略他,伸手摸了摸灰尘遍布的墙壁,轻轻点了点头:“嗯。房屋中家具的倒向也与水流痕迹符合,可是我当时没空去想为什么之前还有人的村子在我一觉醒来就荒无人烟,还被水淹过一次。”
亦清悠然点头,手里的扇子也不开,就这么在手里掂量着:“原是如此。那……”
“我认为,现在正是我需要安静平复心情的时候,你再问,万一我心情不好把匕首收回去,不让你出来了可怎么办呢。”虞幸威胁道。
“最后一个问题,好不好?”亦清是个不怕吓唬的,仍然语气悠然。
虞幸看着淡定的亦清,眼角浮现出一抹诡谲笑意:“说吧。”
“你给那孩子讲的鬼故事,那个老奶奶和妇人的故事,没讲完吧。”摄青鬼明明自己也是鬼,但居然莫名对人类口中的鬼故事感兴趣,“我想听完,如果你当时不把那个小孩子吓走,后面的故事是什么样的?”
还记着这茬儿呢。 女富婆的第一神医
虞幸嗤笑一声,看看系统时间,倒计时还有一分钟。
算了,足够了,就当做做好事,把故事讲完吧。
“老婆婆阴森地看着妇人,伸出双手。在黯淡的月光下,妇人看见老婆婆干枯的手指。虽然有些瘆人,可老婆婆是有手的,这令妇人重重松了一口气。她再次告诉了老婆婆村子的方向,然后回到家中。”
亦清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虞幸,似乎在期待后续。
“妇人回到家里跟丈夫说了结果,丈夫听了也放下心来,准备和妇人一起吃晚饭。就在这时,妇人转身的时候,她的丈夫却看见,妇人没有影子。”
说完后,虞幸陷入沉默。
“没有了?”亦清愣然。
“没有了。”虞幸淡淡道。
亦清撇撇嘴:“……所以,你们人类的鬼故事,非要搞出一副细思极恐,其实只是运用反转技巧的感觉?”
“可能吧,这是我不知道哪一年听的了,可能人类就是追求故弄玄虚后的满足感吧。”虞幸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趁亦清没反应过来,将摄青梦境收进了人格面具里。
还是清净好啊……作为不听话的惩罚,这一周就不让亦清出来看世界了。
虞幸恶趣味地一笑,已经可以想象到亦清不满地背后骂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