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许婉冷汗都要流出来了,她勾引他没问题,凭本事嘛,方宵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使些手段和她争。
可是要是方宵知道她一时失言,导致他好不容易给弟弟种下的信任种子还没发芽就死掉了,那她会很惨!
本来嘛,方幸刚回家,无论怎么灌输思想,怎么扭曲认知,都还很容易被颠覆,他的意识就像小船,左摇右摆,在观念变得根深蒂固之前,小船很容易翻。
以后他们一定会告诉方幸实情,到那时就算知道他们留他是为了维护南水镇的存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因为方幸也会一心为南水镇好的。
现在却不行。
要是让方幸意识到这一点……
“真的不是这样的!”许婉见虞幸已经紧张到站起来,默默往门口移动,她眼珠疯狂转动,一把抓住了虞幸的手臂,“你听我说……”
她可能并不知道,每次她一开始快速思考,眼珠子就会不受控制地转来转去。
或许是曾经没人告诉过她——南水镇活人本来就少,她能见到的就更少了,所以她一直没发现眼珠的异样。
此时,那两颗乱转的眼珠子已经失去了规律,变得只有毛豆大小,在大大的眼眶中四处乱窜。
美丽的面容瞬间变得可怕又诡异,还带着无与伦比的恶心感,虞幸直面了这个画面,直播间的观众也错不及防。
[我敲!鬼!]
[啊啊啊我的美女姐姐怎么这样了啊呕我就知道……]
[我错了,刚才我不应该说我对她忍不住,现在我已经是一届正人君子了。]
[更喜欢了捏!]
[逆天]
虞幸倒是不会被这种画面吓到,他面色不变,继续维持发难的情绪:“放手,我最恨别人骗我——”
“我确实对你早有预谋!”许婉大声道。
她的眼珠子悄然归位,恢复了正常,这也意味着她已经想到办法解释:“其实,我……在方德明老了以后,我就发现我还是喜欢年轻帅气的人,而且,方家的基因真的很对我胃口。”
她泫然欲泣,像是为这段撕去遮掩的想法被发现而感到羞耻:“我,我就想,既然我的身体已经换了,那和方德明的儿子结婚也没关系吧?我试过诱惑你哥哥,他,他却喜欢上了明珠……”
“有了明珠,你哥根本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忍了很久了,就想等你回家,和你在一起。”
虞幸适时做出态度松动的表情,嗓子依旧低沉,怒意难辨:“然后呢?”
“然后,你回来了,我没想到你比你哥还要帅,我原本想循序渐进,慢慢让你接受我,但你一站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了。”
女人抹了把眼泪:“我的心思方宵知道,可他都有明珠了,我以为他会成全我,没想到他偏偏让明珠截我的胡,我不知道是不是明珠故意的,为什么!为什么要和我抢!”
说着说着,她蹲下来捂着脸嚎啕大哭:“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放下尊严想得到你,可是明珠轻轻松松就把你抢走了,她抢走了所有我在乎的人!”
“呜呜呜……现在连你也瞒不过去,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吧……糟糕的一面都让你看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哭得这么惨,看起来特别的真情实感。
虞幸隐晦地勾唇,而后收敛笑意,迟疑地低头盯着她:“你隐瞒的,就是这个?”
许婉只哭,耳朵羞得通红,一副没脸见他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虞幸浑身的冰冷悄然散去,僵硬地按了按许婉的肩膀,“别哭了,没那么丢人,我也不会嘲笑你看不起你。”
“如果只是这种事,我并不在意,只要我跟你说清楚,我不可能和你做什么就好。”
许婉一点点抬起头,泪眼婆娑:“你不觉得我坏吗,早就对你产生了想法,还瞒着你。”
“……对你的道德,我一向没有什么期望。”虞幸抿起嘴,“但是你也不用哭成这样,搞得像我欺负你了一样。”
“你对我的道德没有期望……”许婉脸色一白,哭声止都止不住,“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我只是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然后我就被方德明骗了,我也是被骗的那一个啊!呜呜呜……”
虞幸明白,她显然是发现哭很有用,他好像看不得女孩哭,所以刻意用哭声转移他的注意力,直到他忘记刚才的不信任的想法。
“别哭了。”虞幸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小时候你怎么没这么容易哭,总是发怒打我?”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起来,这事没你想得那么丢脸,反正哥哥和嫂子也没顾什么道德,都做过那些事了。”虞幸闭了闭眼,“我真的很不喜欢女孩子哭……行了,大不了我给你画幅画当赔礼。”
许婉哭声一止。
她通红的眼睛抬起来,鼻音很重:“给我画画?”
带着那么一丝演出来的希冀——毕竟她刚刚才说自己喜欢年轻帅气的方幸,自然不能穿帮。
“是肖像画吗?画我?”
虞幸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这样行了吗?”
“好……”许婉破涕为笑,有些怅然,“得不到你的喜欢,能得到你亲手给我画的一幅画,也值了。”
这么说,总是会让男人更加心疼。
虞幸可不心疼,他对这么轻易就上钩的猎物连兴趣都欠奉。
之所以在和许婉拉扯了一会儿后突然发难,当然是早有预谋。
从他进屋看出许婉对他的意思,再到用明珠为借口拒绝她,将她惹急,然后抓住了一个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漏洞的词一通“阴谋论”,虞幸一步步地带动着许婉的情绪,也掌控着他们交流的节奏。
他就是要让许婉哭。
根据他的分析,在遇到目的可能会被拆穿的情况时,许婉这种擅长利用自身表情和语言去表达情绪的人,一定会选择以更夸张的情绪掩盖事实。
这其中最合适也最能快速起效的就是哭泣了。
果不其然,许婉选择了装作嚎啕大哭的样子,这样一来,虞幸做了这么多反应和诱导,也就快成功了。
他只要露出一副“你哭了我就拿你没办法”的样子去面对许婉,许婉势必会以为抓住了他性格中的一个小软肋,趁势追击,利用哭来让他怜惜。
最不济也能使他打消一部分疑虑,转移他的注意力,好不再深思,这样才能保留一部分方宵好不容易才给他建立起来的信任感。
如果情况更好一点,许婉甚至会借此继续进行引诱他的行为,比如用不哭来换虞幸松口答应她。
这时候,虞幸再提出给她画一幅画来赔礼,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许婉只会觉得这是自己急中生智,加上演技精湛而得来的意外之喜,绝不会想到,她那个并不喜欢她,对她充满怨气和恨意的儿子,居然原本就打算给她画肖像画。
——而这,恰好就是虞幸的目的。
谁让系统给他发布了一个这么坑的支线任务呢?
他想给许婉画画,如果直接提出来许婉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可是这么做的话,就不符合他的人设了。
他凭什么要给许婉画画?他给明珠画都不会给许婉画的,在这个谁都心思敏感的阶段,他主动崩人设,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支线任务可以选择一个来做就好,虞幸暂时没打算去选方宵的那个任务,而明珠的任务又要靠后,方德明的任务做了必然产生麻烦,权衡之下,只有许婉的人物有转圜余地。
给许婉画一幅画,再毁掉她的脸,一句话的任务可以分成两个阶段来看。
他今天先把画给画了,之后想毁她的脸,绝对比杀死方德明更简单,因为“死”这个概念,有时候真的很难打破。
他自己就是个例子。
于是,从方宵那里出门,到走进许婉房间,在这条并不算长的路上,虞幸已经将计划做好,并且从进门的第一眼就已经开始实施。
比较意外的是,许婉居然会送给他一箱绘画颜料和工具,这就不用他去明珠那里取他刻意留下的画筒了。
看到那些颜料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主要就是在想,没见过这么巧赶着送死的。
总之,计划的终点和目的,就是现在这样。
虞幸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那个箱子,又找许婉要了张普通的画纸,顶着一副“我明明很讨厌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表情,完美掩饰意图。
许婉眼睛还红红的,撒娇着说:“你不许反悔,你都说了要给我画了。”
虞幸沉默两秒,才艰难道:“……不会反悔。”
他可真是一个被迫才要给许婉画画的可怜人啊,千结,你看到了吗?你不觉得这样的方幸,很好拿捏吗?
他让许婉摆好姿势,下笔构图,心想——来,方幸这么好拿捏,蛇蛇可以放轻松了呢。
画画的时间过得很快。
毕竟不用再面对肢体上的骚扰,而许婉一看他开始画,就自觉保持了自己觉得最好看的动作,说话的频率也不高。
让自己时刻保持美貌,留下来的影像和画面也要是最美的,这种操作几乎已经烙印在了许婉的DNA中。
虞幸得以在很安静的条件下轻松作画。
直到他画了快一半,那些可以扯来扯去扯到任何地方的弹幕才反应了过来。
[等等,他是在做任务吧??]
[这个画面忽然就让我意识到,我和许婉一样被幸牵着鼻子走了。]
[啊?]
[很喜欢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的一句话:啊?]
感谢大佬的两个盟主!一觉醒来就看到了惊喜!谢谢老板,老板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老板开开心心永远不死!(((o(*▽*)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