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过了一天,楚国已经过了不知多少年,而这些事知道的渺渺无几。能注意到时间变化的,大多已经离去,或更高,或身死。而少数存活下来的,都是甘愿沉迷于这虚幻的世界里。
若说虚幻,倒也不尽是如此。他们这些介于真假之间的存在,当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便可成为真的。当然,这个前提是实力登顶,能躲过天的眼睛。
可现在不同,世界趋于真实,以往那种虚幻的感觉逐渐褪去。项脊当初修行时,心性几乎不受影响。他的情况不大一样,情感越发淡薄,早些年差点飞升,若不是项庄项梁二人出生,项脊早就离开了楚国,探寻前人踪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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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不知为何,他心中好似燃起一把火,对真实的世界愈发期待,而且喜好争斗。若不是前几年拿了皇位压了性子,他早就分兵三路,攻沧澜、伐天武、拿中州去了。
前些日子心中那股火压不住了,离了皇宫去了荆山道,压着修为跟那三个傻大个儿斗了斗,虽然没尽兴,但好歹压了火气。看向手中的数据,“随你折腾去,又能如何?”言罢,手中数据化作点点蓝光四散而去。
呆的久了,真假如何便显得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项脊而言,在有生之年,能活明白,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然而,当项脊走出皇宫,准备前往项家时,脸色大变。离开皇宫只用了一刻钟,外面却过了三个月。
…
菀城。集会没有因起义军而结束,这里遭到的进攻是最弱的,且没有瘟疫。若是有修士住在城中,定能察觉到这里的时间变化,竟是与外界不同,只过了三天。老先生今日身着黑袍,端坐在书院新建的凉亭内,面前是一个幼童,却是执平礼。
老先生看着眼前的幼童,饶有兴趣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怎的还有闲心来看我?”幼童面带微笑,“这烂摊子,就不打算自己收拾?”老先生满脸疑惑,“什么烂摊子?”
幼童保持微笑,“毫不掩饰的偏爱,真是大手笔。纵观整个元界,生而知之且能活到这个岁数的,怕是只有这人吧?”老先生抚须而笑,“不大懂你在说什么。”幼童扶了扶帽子,“安排的不错,我做不了什么了。不过呢,我还是要提醒你,以人身承载天地的力量,很危险的。”
老先生神色平静,“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幼童微笑道:“至于么?毕竟你才是本体,我哪有资格被您称为‘您’呢?”老先生微眯双眼,“我现在的确做不了什么,这只是单纯的对你来说。如果我狠了心要妨碍你,你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幼童抚掌而笑,“我这将死之身,能有这种待遇,也挺不错的。算了,我不是来吵架的,作为最后一个规则,我是来向你道别的。不过呢,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会遭报应的。”老先生面无表情,“要死就别瞎折腾,体面点儿,不好么?”
幼童自顾自起身,“世间万物,皆为机关术所造。可对于我们这种特殊存在来说,机关术却是虚无缥缈的。在以往的岁月里,我一直在思考,既然超脱众生,为何会有情感这种东西束缚己身?直到项庄争位,我才接触到了真相。你说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老先生起身,死死盯着幼童,“你知道了什么?”幼童变化身形,竟是与老先生平视,“你不是有答案了么?有什么好装的?”老先生怒道:“敢乱说,我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