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嗅到了一丝独属于清晨的芳香,紧接着带来的是全身的清爽。可是...有一股这个年纪无法承受的沉重压抑在胸口,让沈墨七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
鸟语伴着清风吹进宿舍,沈墨七逐渐睁开了眼睛。他第一件事就是推开被子上的芙莲娜。
每个夜晚,芙莲娜总是会爬上他的被子,看着芙莲娜放纵不堪的睡姿,沈墨七有些生气。
“起床啦!”沈墨七躺在床上,把身上的芙莲娜高高举起来。芙莲娜则是不停挥舞着不满的小爪子,她睁开灵动的眸子,“放下本王,吾命令你!”她似乎又在编写自己的梦境了。
“哼,那我今天不听你讲故事了,你老是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肯定是玫英小说看多了,只是把故事中的主角换成你了嘛,跟我看到的真实的你完全不一样。”沈墨七把芙莲娜放下来,继续侧躺在床上,声音逐渐变小,似乎还想再躺一分钟。
“本王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个小屁孩不许对本王有意见。”她嘴里发出咕噜的响声,真不知道她以猫的身体是怎么说出人话的。
“在梦里本王不就是骑马去拯救了异国的王子嘛,不就是一不小心成为全玫雅莉亚最受欢迎的钢琴家了嘛,做梦也不许呀?”芙莲娜竟然溜进了沈墨七的被窝里,正大光明地躺在枕头上。
“你!你和我遇到的那个芙莲娜殿下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连歌都不会唱了,整天只会喵喵叫,还让我整天帮你找那些公式化的玫英爱情小说看,我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哪里好看了。算啦,我起床了,你自己慢慢睡吧。”沈墨七掀起被窝,跳下床去,回头做了个鬼脸。
“哼哼,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倔,是不是洛将离一个人去执行任务,让你很不习惯,想他啦?”芙莲娜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打趣道。
“你还是看你的小说去吧。”沈墨七不再理她,抬头瞄了一眼洛将离空荡荡的床位,然后他低头拿起盆子,去外面打水洗漱去了。
直到沈墨七洗漱完毕,理好服饰,挽好发髻,披上外衣,他才靠着门,对芙莲娜说道:“我这几天就去魔法学院找狄儿老师,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眼见芙莲娜没有应答,他又继续说道:“我觉得还是一起去比较好,你老是待在房间里也很无聊的。你放心,你迟早会变回原来那个漂亮的公主的,我相信。”
最后沈墨七轻轻关上房门,原地踏了踏脚,去上课了。
“傻瓜,变回去又怎么样,我早就习惯孤独,无家可回了。”芙莲娜抬起头,注视着房门。片刻之后,她又把头深深埋进了枕头里,不再言语。
沈墨七走在清晨的下坡路上,照常去找陈长年和小鸟奈。
他们三人已经成了可以互相倾诉的朋友,每当沈墨七说龙语学宫的事情的时候,他们总是睁大眼睛,仔细聆听。
在度过寒冷的早晨后,沈墨七走在上课的路上。他脑子里一时想起了两个人,一是爱丽丝,他们已经近三天没有见面了,他觉得作为朋友,不能老让爱丽丝来找自己,自己也应该去找找她。二是姬我悠,沈墨七不知道他是否再被欺负他的人缠上。
以前沈墨七落得空闲,一个人静静看书的时候,爱丽丝就会随着花香和藤蔓出现在他的窗边,用那颗秋日般的双眸羞怯且兴奋地看着他,就连鸟儿都是她的朋友。
他们会一起争论书中主人公行为的对错,会一起研究龙语的符号,想象它们的读音,会一起走在龙语学宫巨大,神圣,洁白的东西方建筑群落中,思考它们是如何排列的,是谁建造了这些非凡雄伟的建筑,它们的作用是什么。
而如今却看不到那只灵美的金丝雀,沈墨七心里怪怪的,有些奇怪的瘙痒,他总想去魔法学院找她,可这意味着他要去面对那些「可怕」的魔法学院的学生。
昨天遇见的姬我悠,似乎是个胆怯的孩子,目前也陷入了一些未知的麻烦。
如果可以,沈墨七愿意帮助他,他们都是玖华人,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沈墨七离家后,受过别人的恩惠,也愿意把这份心情传递下去。
可是沈墨七一个早晨也没有看到姬我悠的身影,他心里逐渐有一些不太好的想法。环顾整个教室,倒是有一个熟人一起上了这门课,乔玄木。
上课的时候,沈墨七百思不得解,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符号,就可以代表龙的咆哮,而龙的咆哮,又可以分为愤怒,喜悦,警告,宣泄,呼唤......
龙作为一种生物,想研究明白它的习性和语言是十分复杂困难的,更何况是上古的生物。
如果不是一种对知识的好奇和学习的紧迫,沈墨七真想不通什么人会去读,去写,去试图念出来这些古老晦涩的文字。
乔玄木就对这门课没什兴趣,根据他对沈墨七说的话,他对修道也没什么兴趣,反而对魔法很感兴趣。
他认为力量的最终目的,一定是服务自己,而不是折磨自己。仅就这个目的,魔法可以召唤魔物,可以帮忙清洗衣物,让扫帚自己动起来打扫房间,可以随时生火,降雨.....所以乔玄木很后悔选择错了学院,他很想多了解一些魔法的事情,但他也害怕学玫英语,他觉得语言是在环境中自然而成的,不用学习。
小主,
所以乔玄木上课时,总是会丢过来一些小纸条。这让沈墨七很头疼,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他担心自己的迎合显得谄媚,但他又不能冷落了乔玄木。沈墨七怕得罪他人,他在龙语学宫没有什么立足之地,在世界这片未知的海洋上,随意什么力量都会打翻他容身的小舟。
沈墨七认真地看着手上这张小小的白色纸条,眉头紧锁,思绪飘飞。结果另一张小纸条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的头上,乔玄木不停地使着眼色,示意他打开纸条,上面似乎有重要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