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大老远的就看见两伙人堵在路口对峙,两边吵得面红耳赤,眼瞅着空气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搞不好今个儿要造成什么流血冲突。
秦朗下了车,叼着烟晃悠到人群边上,路边还停了几辆推土机,车身上喷着漆,上写耀辉集团字样,秦朗对这个并不陌生,毕竟当初在春城码头就打过交道,春城谁不知道郑耀先得大名。
唐家营子不大,周围被拆的差不多,眼前的这条街道属于仅剩的棚户区,秦朗原本以为这两伙人是因为拆迁款的事才闹起来的,但听了半天,隐约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事情隐约复杂起来。
路早已经被这些居民挖断了,他们有男有女大概十几个,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拿着铁锹跟施工队在这里对峙,大有想从这过就在我身上轧过去的架势。
耀辉集团这边也不妨多让,这年头能干工程的有谁手底下是干净的,更何况是郑耀先手下的人,面对居民的抗议直接开来了推土机,为首的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打扮倒是很有春城特色,炮子头,西装裤,脖子上戴个大金链子,腋窝下夹着个包,正一脸阴沉的抽着烟。
在他身后,乌压压围了十几个统一着装的青年人,手里拿着钢管指着居民们叫骂着,秦朗毫不怀疑只要这中年人一声令下,面前这群老年人顷刻间便会打倒在地。
这是群经过洗白包装的职业流氓。
两方人还在叽叽喳喳的叫嚷着,中年人看了看表,迈着霸王步走向抗议的居民前,只是轻轻朝身后一挥手,他带来的打手们立马止住声,这令行禁止的一幕同时将那些居民们镇住,两方同时等着这中年人讲话。
“刚刚我们老板说了,每平方再加二百,这价已经不少了,我说各位见好就收,我们辉耀集团不惹事,但更不怕事。”
中年人话音刚落,抗议的居民中立马三三两两的交流了起来,看得出他们都动了心思,毕竟现在面对的是春城这片的地头蛇,谁也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报复。
“怎么着得给个准话啊?”
中年人不耐烦的催促着,抗议的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老的长者,在这群平均年龄六十多岁的人中,老者的年龄明显最大,但身子骨很硬朗,腰绷的笔直,更关键的是,他身穿一件老旧的军装,头上的军帽上带着一颗红星,胸口还别着一颗勋章。
“我年纪最大,代替大伙跟你们谈谈。”
中年人抽着烟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老者的建议,甚至态度给人的感觉都收敛了许多,事实上,能在道上混的长久的人,最是会见人下菜碟,搞不明白这里头门道的,到头也是顿苦窑的命。
眼前这老者,胸口可是带章的,谁知道他什么身份认识什么人?这种能不惹还是不惹。
“你们公司之前提的赔偿款我们挺满意,不用再加,我们也没想着不搬为难你们,就是说能不能求你们宽限几日,在这住的都是老人了,搬东西麻烦。”
老者拄着拐棍,指了指身后那些饱经风霜的面孔,他的态度很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在华夏万事逃不过一个人情,中年人很明显被说动了,言语上也在让步。
“老大爷,您也是明事理的人,这公司定了章程,我也是带着兄弟讨口饭吃的,实在拖不起。”
“就这周六!”老者拄着拐杖,拍着胸脯保证道:“这周六肯定办完,你就在宽限我们几天吧。”
眼瞅着一场冲突即将平息,但就是有人要在上面再点上一把火,中年人刚要开口,推土机上下来一个人,张嘴就否决了老者道提议。
“不行,今天这一片必须推完。”
“张经理,这事往后等两天也不是不行。”
中年人还想说什么,但被张经理伸手打断,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对着居民们晃了晃:“看着没有,这是政府同意拆迁的文件,怎么着这年头政府说话不好使了?”
眼瞅着气氛再次陷入僵局,只听一阵鸣笛声,秦朗回头一看却是乐了,只见一表骑着他那个破鬼火,跌跌撞撞的开过来,脸上已经沿途的灰尘覆盖,活像女娲刚造人时的模样。
“秦爷,这道也太破了。”
一表带着阿霞,屁颠屁颠的朝秦朗走来,但目光迅速被人群中的中年男人吸引,活像只哈巴狗一样跑过去献媚。
“波哥!没想到在这见到您了,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一表啊?就前几天帮您做事那个?”
波哥瞥了一眼一表,许是觉得他太上不了台面,并没有打理他,而是皱着眉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但一表可不会放过着套近乎的机会,笑呵呵的指着人群中看热闹的秦朗说道:
“这是秦爷,是个·····大师,贼厉害,这次我请他过来帮忙看事。”
波哥冲手底下人使了个眼色,立马过来两个人将一表架起,逮鸡崽子一样把他丢到一边,过程中,任由一表再怎么挣扎波哥都没有向这边看一眼,对于他来说,自己现在已经洗白了,是个体面人,再跟小混混有接触,太tm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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