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源的离开,整个别墅客厅只剩下元宏跟马局两个人。
没有外人在,元宏脸上难得带着生动的表情,冲着马局使了个眼色,随后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白酒瓶,拧开瓶盖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随后递给马局。
“现在没外人,咱哥俩喝两口。”
马局苦逼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接过白酒沉吟了一下,声音淡淡地打趣起元宏:“嫂子不说你戒酒了吗?这事嫂子知道?”
元宏喝酒上脸,平时冷冰冰的脸上此时挂着红晕:“咱俩不说不就行了?”
“赶紧的,喝不喝?”
马局笑了笑,随后深深叹了口气,都说烈酒烫喉,但酒也能解千愁。
这口酒下去,马局感觉堵在胸口的那股气顺下去不少,嘴皮子哆嗦着,莫名其妙的想说话:“老元啊·····有问题就问,干嘛非得喝酒,你明知道我这人一喝酒,啥都往外说。”
元宏也跟着笑起来,言语中带着醉意:“想啥呢,小芷昏迷到现在,我心里也难受,你陪陪我!”
马局跟元宏两个加起来一百岁的老男人,坐在沙发里,也没有下酒菜,你一口我一口干喝白酒,不一会儿说话舌头开始打卷。
“老元啊~不是兄弟有事瞒你,这里面牵扯实在太大,咱们得慎重!”
马局用力拍着元宏的肩膀,扯着嗓子,似乎有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现在市里得用郑耀先,等等,等工程结束了,老子亲自抓他!”
郑耀先?!
元宏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作为春城人他当年听说过这个人,混黑道出身,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明星企业家,想不到这里还有他的身影。
马局喝醉了,一边说一边流眼泪:“咱春城没钱啊····很多工程得等用郑耀先建,就是委屈小芷了。”
元宏似乎没有听到马局的话,浑身通红像是着火,再看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声音有些哑,狠狠灌了一口酒,随后调笑着搂住马局的肩膀。
“不说这些了,老马,你说,当年当兵的时候,是不是你······”
两个人说着说着,话题不自觉扯到别的地方去,至于郑耀先得事,也不知是默契还是酒喝多了容易忘事,倒是在没人提了。
元芷的房间在二楼最里。
秦朗跟着保姆刚到二楼,就见元芷门口站着一个老人,身子站立的十分挺拔,姿势很有军姿的味道。
这老人看着得有七八十岁,头发花白,浑浊的双眼望不到灵魂,他表情木木的,直勾勾盯着对面雪白的墙。
秦朗都快走到老人身边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但凡老人手里拿个铁鞭,都跟个门神似的。
保姆见状苦笑了一声,冲秦朗告罪的点了点头,走到老人跟前细声细语的问道:
“老爷子,怎么不睡觉跟这站着?”
“报告班长!我正在站岗!没有发现敌情!”
老爷子人老嗓门倒不老,利索的冲保姆敬了个军礼,转头看向秦朗时,那双浑浊的眸子带着疑问。
他脑中似乎在思索秦朗是谁,还不等保姆说话,老爷子脸色惊变,苍老的手指向秦朗,差点戳到秦朗鼻子上。
“小鬼子!”
保姆赶紧安抚住老爷子的情绪,连声解释:“这不是鬼子,这是元小姐的朋友,是好人!”
“好人?”
老爷子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秦朗的五官,随后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手:
“嗨!你瞧我这眼睛!这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鬼子...”
老爷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秦朗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志,把你误会了。”
保姆怕秦朗生气,毕竟对于中国人来说,最大的侮辱就是被误会成小鬼子,其次是棒子。
“秦先生,您别介意,元老爷子岁数大了,脑子有些痴,经常认错人。”
秦朗点了点头,他刚刚也看出来了,元老爷子的精神力似乎很匮乏,用通俗一点的话讲就是。
老年痴呆。
保姆接着说到:“老爷子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经常以为自己还是年轻的时候,越是见到陌生人,记忆就越混乱。”
元老爷子似乎没有听见保姆的话,事实上,病情到了这种时候,上一秒听到的话,可能下一秒就会遗忘。
他看着秦朗,眼神有那么一秒恢复清明,随后马上隐于混沌。
“你是来接替我守护元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