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夏天,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熬,尤其是晚上。
但是正午的时候,和其他地方也没多大区别,也是最热闹的时候,但不是人,而是那知了。
排沟村今天的正午阳光,跟毒舌似的。村里人不是在午睡,就是在空调房吃西瓜,外面是很难找到人了的。
上午还很热闹的村委屋,也因为义诊结束回到了一开始村委的状态,候场的棚子和凳子之类的器具早就被收拾干净。
不过这会儿诊所在的那一个房子,门紧锁着,门外贴着一张‘正在治疗,不要打扰’的字样。
空调机不断朝外面输送着热量,里面应该正是舒爽的时候才对,但在诊所门口隐隐能听到吸气的声音。
其实王建把温度调的并不低,绝对是那种既舒适,又凉爽的温度,肯定不到冷到吸气的地步。
只见蔡兴光着上身躺在台上,上半身,除了头近乎插满了银针。
那种吸冷气的声音就是从蔡兴嘴里传出来的,王建丝毫不带手软的。他双目凝神持续找着位置,找准就扎,十分冷静和果断。扎完后,银针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以某一个频率晃动。
随着针的数量扩大,效果逐渐到了一个质变,就是靠这么一点点刺激着蔡兴的身体机能,气引来的热量以银针为导体开始散开。
蔡兴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断吸气的,因为体感实在是太刺激了。
“别动!快要完了,忍一忍。”
王建手上还得继续扎针,看到蔡兴的反应,他赶紧交代了一句。
蔡兴瞪了王建一眼,但凡有医生说快要完了,那一般都表示还有很久。
蔡兴懒得说话,因为他的感觉,从一开始的刺痛到痒,再到感觉到一点热度,事情就开始有些不对劲。他竟然看到了银针自己在动,而且这玩意越来越烫,他甚至感觉到全身不断有热量出现,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这股热量以心脏为中心,开始不断扩散到全身。
他开始流汗了....还有血珠从银针上冒出来。
“嘶,这不是我能学会的针法。”
任雨整个人看傻掉了,觉得自己学医学了个寂寞。
邓先华听到了任雨的嘀咕,面对这样的针法,他又何尝不是这种感受。他之前一直都是理论的猜测,现在亲眼见到后只想说一句,他的针灸和这一对比,两者简直不是一个维度下的产物。
到最后,邓先华直接放弃了学一手的念头,找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就看着就好。
他这个动作,落在任雨眼里,直接成了大师该有的反应。
“不愧是邓老师,这样都不为所动....”
不为所动......
这句小声嘀咕,让邓先华嘴角直抽抽,年轻人就是喜欢想得太多,他这叫不为所动吗,那分明就是学不会选择放弃。
整个针灸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王建庆幸自己听了邓先华的建议,让蔡兴吃了午饭,这一次理疗下来,蔡兴身体状态是好了不少,不过煎熬的过程,整的他差点虚脱。